可她一有負罪感,什麼遺恨什麼執念,在他這裡瞬間就都無關緊要了。
在過去久遠的某天,他踹陸璽下河的時候說,人們只會懷念死人。
但現在的紀淮周不這麼想了。
逝去的人放在心裡,活著的人得要百倍珍惜。
紀淮周扶著她,讓她的臉靠到自己身上,輕輕拍撫她的腦袋。
「知道了。」他重複:「哥哥知道了。」
許織夏眼睛在他頸窩壓了會兒,被他摸著頭,侷促的情緒輕易就平靜了下來。
她遲半拍地感到不對勁。
慢慢抬起臉,模樣有些懵:「哥哥,怎麼是你在哄我……」
紀淮周就著抱她的姿勢,胳膊彎過她後腦勺到前面,掐了下她的臉蛋:「你長這麼大不都是我哄的?你還想讓誰哄?」
她不是這個意思。
許織夏看著他:「不是應該我哄哄你嗎?」
紀淮周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惹笑,煞有其事:「是啊,那怎麼會這樣呢?」
他抬了下眉骨:「哥哥委屈慢了?」
許織夏忽然間意識到,自己講著講著,就先哭哭唧唧的了,都沒給他反饋情緒的機會。
她複雜的心情又多了幾分窘迫,項鍊再一次捧過去給他:「哥哥你先收好。」
骨戒躺在他的視線下,紀淮周眼神隨之恢復了深邃和沉靜,不知他所想,但片刻後,他突然牽唇笑了下。
他伸手,捻起她手心的項鍊,撥開她披散的長髮,俯下臉,將項鍊扣回到她頸間。
他鼻息暖在她的耳畔,許織夏老實坐著沒亂動,但費解地喚了他一聲:「哥哥?」
隨後他直起腰,氣息退回去。
紀淮周擺正墜在她胸前的那枚骨戒:「他給你了,就是你的。」
許織夏詫異張開唇,不安地說:「可這是淮崇哥哥的遺物,怎麼能給我呢。」
紀淮周沒說話,他剛剛想到的,是紀淮崇摘抄在信里的那句,這世界沒有真相,只有視角。
他所認為的錯過,在紀淮崇的視角里,其實是蓄意的成全。
紀淮崇所有的作為,都是為他,僅此而已,無論重來幾回,他的哥哥,都會這樣做。
如果換作是他和小尾巴,他身為哥哥,無疑也會如此選擇。
所以他不是失去了哥哥,而是得到了一份永不消逝的深厚感情。
「不。」紀淮周冷不防低聲。
他低斂著眉眼,語氣溫沉,仿佛是在對自己說:「我才是他的遺物。」
短暫沉默了兩三秒,他便抬起眼。
許織夏不知為何眼睛又有些酸脹了,她手握到身前,摩挲著骨戒的紋理,和他對視著,輕輕屏著氣,帶著些許宣誓的認真:「我會好好保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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