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點幾下頭,算是應了。鄭朝鶴自然樂不可支,確認他沒別的要吩咐了,哼著曲開始準備回京的行李。
剛從戰場出來,裴琅身 上尚且還有淺淡的血腥味,他思考了一下,到底決定先去梳洗。
等渾身的血腥味散得乾淨了之後才推開營帳的帘子進去。
姜君瑜已經起了,正在對著一個匣子研究。裴琅走到她面前她才回神。
「我都聽說了,勝了!」她笑起來,眉眼彎成月牙:「是不是可以回京了?」
「對。」裴琅回她,下意識又想找人的手拉著。
姜君瑜任他拉了,聽到他語氣幾乎有些迫切開口:「欽天監說下月下旬有個好日子。」
好日子是什麼好日子,姜君瑜自然猜到,慢半拍的「啊」了一聲,耳垂燙得厲害,故作鎮靜:「這樣,我同爹爹說一下。」
「好。」裴琅又回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用手指一點點蹭她的腕骨,感受她溫熱鮮活的脈搏。
「木雕。」姜君瑜將剛剛寶貝了許久的匣子交出去,明明很緊張還故作隨意:「我隨便刻刻的,殿下看……」
裴琅沒有看,他認真而誠懇:「喜歡。」
姜君瑜抿唇,小幅度地遮住翹起來的嘴角,然後問人正事:「常王一家怎麼處置?」
裴琅有很明顯的怔忪,像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能留她們的命麼?」姜君瑜想了下,還是決定全盤托出:「常王妃幫了我們大忙,想要換她們一家的性命。」
裴琅很不走心地拉了下嘴角,想通了一切。
常王妃常年病懨懨的,看起來不問世事,最沒城府,實際上心多有考量——譬如擔心軟的不行,姜君瑜沒能成功求情,特地找刺客給她下毒,為的就是拿捏把柄。
雙管齊下,貪心不足蛇吞象。
太久沒有得到回應。姜君瑜拽了下裴琅的衣袖,覺得求人應當是有些求人的態度,於是半邊身子靠過去,給他一個擁抱。
裴琅剛洗漱完,身上漫著一點潮冷的水汽,叫她不自覺在對方懷裡縮了一下,繼續問:「你要怎麼處置他們?」
裴琅低頭,對上她清凌而乾淨的眼。
最後還是不想叫姜君瑜知道傷心。
於是垂下眼睫,笑了一下:「那就放過他們吧。」
姜君瑜開心了,腦袋抵住他的鎖骨蹭幾下:「那……」
「不留活口,隱誅。」
裴琅的心聲平靜而冰冷,好似遲來的冬雪,將姜君瑜凍了個徹底。
叫她不自覺畏縮了下,驚詫而莫名,抬起頭,卻發現裴琅還是那副帶著笑意的表情。
她沒忍住,顫了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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