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穩地命太醫上前給裴琅包紮傷處,又讓那個跪在地上的方士退下,最後還有閒心同十七說笑兩句:「嘖嘖,這血跟不要錢似的。」
十七小心翼翼瞧裡面的人一眼,低聲咕囔:「還是做神棍有錢。」
因著失血過多,裴琅面色更加白了,唇上的血色也退了大半,垂著眼看過來的時候更凌厲更陰惻惻了,叫十七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了,老老實實上前。
「棲梧宮那邊的來話,說只是昨日玩了雪,凍著了。」
裴琅的眼睫很快地顫了下,連帶著手腕也動作了起來,剛剛包好的傷處又滲了血,他低聲,好像等人回應又好像沒有,只是問:「真的麼?」
「真的。」鄭朝鶴上前,示意他看看自己的手:「臣估摸您再糟蹋,走得都要比娘娘快了。」
裴琅聞言,卻是難得笑了下,鄭朝鶴猜出他在高興什麼,又不說話了。
棲梧宮的太醫安排了一茬又一茬,裴琅的令下了一道又一道,都是往那頭送東西照顧的。
他信不過很多人,這些事都叫十七親力親為。
平日最清閒的十七難得忙了起來,忙不迭地領了命。
他一面走,一面低聲同鄭朝鶴:「我看我要不也去出個家,同陛下說皇后娘娘身子體弱,念上些神神叨叨的話,我看陛下也言聽計從,一高興,保不齊我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鄭朝鶴狠狠彈了他腦門:「小聲點,那位天師據說真不是一般人……」
十七捂著頭嗚嗚叫:「再怎麼不一般也不能叫陛下每月放幾輪血啊,我看陛下也是魔怔了,不過是發個熱……」
*
姜君瑜不覺得自己是得了什麼大病,不過是身上滾燙了點,腦袋昏了點。除此之外一切都好端端的,只是棲梧宮的宮人進了又出,太醫也戰戰兢兢,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他冷汗涔涔地搭上她的脈搏,隔著手帕都能能感受到對方冰涼的手指,倒叫她驚了又驚。
不是吧?!
剛莫名其妙的迴光返照,看這樣式,是不是又要死了?
姜君瑜一個頭兩個大,只敢小聲地開口:「可是有什麼不對麼?」
那太醫被嚇得更慘了,就差沒撲通一聲跪下了,他抹著汗,喏喏:「娘娘不必憂心,不過是尋常風寒,好好用藥,不消幾日便能散熱退燒。」
姜君瑜半信半疑,要繼續問,就看到貼身侍女進來,朝對面遞了個眼色,那太醫如蒙大赦,抹著汗行禮就退下了。
姜君瑜對她有點印象,記得她叫小桃,笑起來一側會有小月牙的窩,看起來很叫人喜慶。
小桃給她撐起枕頭,問:「娘娘頭還暈麼?現在要用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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