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空曠、寂靜,沒人知道裴太子進去說了什麼,只能聽見成景帝「嗬嗬」的哽聲。
清風霽月的裴太子這個時候邁步從殿內出來,他眼皮一掀,將恰到好處的悲慟拿了十足十,只是聲音還是一如往日平淡,他宣:「陛下駕崩。」
*
舊朝換新朝,被成景帝留在宮內研製長生不老藥的道士卻沒有隨著他一起活埋,不過新帝更荒謬——他要起死回生。
說死也不一定,先太子妃飲下鴆酒不假,所幸後面的侍從趕來及時,大半鴆毒被迫吐出,可是這人三魂已經散了七魄似的,怎麼能救得回來?
那道士一摸鬍子,也不說自己是什麼來頭,只叫裴琅每旬取自己半碗血,又要了許多初冬雪、初春露等奇奇怪怪的玩意。
怎麼樣看都像是招搖撞騙的神棍。
怎麼會有人信這些?裴琅?裴琅自然……
鄭朝鶴懷裡被扔了一把匕首,裴琅將自己手腕朝他伸出,只說:「割。」
鄭朝鶴不知道勸了多少回,無果,差點連人帶包一起被扔出去,氣得想罵娘。
很長一段時間裡,裴琅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相信她不在了。他開始成日睡不著,裴琅幼時,東宮被打翻的燭火差點燒了,從此夜裡燭火必須亮著才能睡下去。
現今卻早早的就把燭火滅了,一到未時,殿內黑黢黢的,叫人看了心慌。裴琅總算能在茫茫的夜色里找到一點慰藉。
為了打掩護,宮裡送進許多同姜君瑜長得很像的人,裴琅從來沒有看過她們,他想,姜君瑜也許一會就醒了,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這個「一會」遙遙無期,沒有定數,也許明日會到來,也也許永遠不會到來。
於是裴琅在雪裡走啊走,想著,她為什麼還不來?天有些亮了,照得他渾身暖融融,好像能隱約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就在前面。
一如無數個美夢。
他伸手,夢境散去,然而這一次,透過虛散的空氣,他的手腕被一片溫熱緊緊的、緊緊的握住。
*
姜君瑜被裴琅的手心凍了一下,心說不應該啊,不是往他被褥里塞了好幾個暖爐麼?
她好奇,想掀開來看看,剛有所動作就不期對上另一位當事人的目光。
自己手上還拽著半片被子,搞得好像她要對裴琅做什麼不軌之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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