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然失聲的春紅在盡力理解眼前的狀況,她醒悟過來後突然伸出頭衝著車夫大喝道:「停!」
車夫沒有搭理她,吳公子伸手拽著她的頭髮把她拉進車廂。精心梳好的發亂作一團,春紅感覺頭頂有血滲出來,涼颼颼的,沒有風冠霞帔,也沒有新婚之夜,沒有洞房花燭,更沒有子孫滿堂,她漸漸放棄了掙扎。二十年來習得的東西都是如何取悅男人,從來沒人告訴她該如何反抗。
道旁杳無人煙,風掀開帘子,春紅看到一片漆黑的夜,馬車前搖曳的燈籠是黑夜中唯一的光亮。
車緩緩停靠在路邊。春紅幾乎是被許公子硬拽下車的,右腳落在一顆尖立著的石子上差點沒站穩摔倒在地,好在吳公子用力擒著她的胳膊才不至於受傷。被拽著托行了一小段路,三人留宿在一座破廟裡。
吳公子用力將春紅扔到地上,對車夫道:「慢慢享用,我身無分文,這算是車費了,我去外邊幫你看著車馬,手腳輕著點啊別玩壞了,還指著她生財呢。」
車夫急不可耐地爬到春紅身上,不顧料峭的春寒迅速脫了個精/光。春紅沒有哀求,她經歷過太多更糟的事兒。睜眼望著廟裡高立的佛像,望著身上聳/動著的男人,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個了。
他說好想有足夠的錢可以贖出她讓她不被別人欺負,還說他這一生最幸運的事便是遇著她,也曾說好想可以娶她為妻生生世世朝夕相處……她以為男人花重金買她一夜卻不睡是愛她,以為臥病時男人的噓寒問暖是愛她,結果自己在別人眼裡還敵不過百兩白銀。
為何那些酸掉牙老掉渣的情話她會當真?因為沒有人愛過她,更沒有人想過要娶她,她不明白真的被人愛著是什麼感覺。她是風月場中的老手,卻是情場中的輸家。
春紅腦海中浮過一生中遇到的所有男人的模樣,男人呵。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春紅嘴裡喃喃念著,她不信佛,只是想著若信了菩薩下一世投生時會不會好一些。
是夜,鴇母命人將玉香院裡春紅姑娘的牌子永久地摘下來了,忙著陪客的姐妹們都瞥見了那一幕。她們一個個收起一閃而過的哀愁,繼續同恩客嬉笑怒罵著,用嬌媚的笑容掩蓋住悲傷。
夢想,在未能達成之前最是美好。
作者有話要說:明日三更,萬字左右。
除了加更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感謝願意讀文到此的小天使們了,愛你們~
☆、秋齡
鶯兒早早便醒了,叫過二丫問道:「華韶姑娘起了沒?」
二丫跑出門向著北房望了望,登登登跑著小步回來答話道:「靜悄悄的。」
「受了驚也該多讓姐姐休息會。」鶯兒半倚在床邊扶著額頭:「頭疼。」
二丫伸手在鶯兒額頭摸了摸,鶯兒笑道:「小丫頭還會看病不成,架勢倒像是大人一般。」二丫傻笑道:「以前二丫若是頭疼娘親就是這麼做的,先看看燙不燙。」
「若是燙呢?」鶯兒調皮地像病人詢問郎中般逗著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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