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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屏障,能看見蕭遠潮與薛應挽對峙之景。

朝華宗內人人仰視的大師兄蕭遠潮,此刻將玉佩緊緊握在掌間,早已沒了方才傲極模樣,只恨極般怒目而視,從喉中擠出沙啞字眼,一字一頓,咬字鏗鏘:

「——薛應挽,當初我師尊對你這麼好,將你當親生孩兒一般對待,你那日究竟為什麼……為什麼,要殺害他?」

第05章 宗門(五)

薛應挽神色和緩,被吹亂的髮絲遮擋一點眼睛:「師兄,這件事已經了卻多年,又為何今日要再一次提起?」

說是如此,指尖卻緊緊扣在掌中:「何況當時宗主也已查清,文昌真人是突生惡疾暴斃而亡,我只不過築基修為,如何能殺他?」

「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要繼續裝。」

「你明明知道,師尊早年間修行有損,每逢月圓的前一日,都會喪失修為,他將你我當做孩子對待,才把此事當故事告知——竟不想,成了你害他的空隙。」

蕭遠潮繼續逼問,「宗主相信你,長老相信你,可唯獨我清清楚楚地記得那日景象,你手握短刃,一刀一刀捅入師尊胸膛,渾身鮮血,可曾有假?!」

薛應挽沒有直接回答,語氣再平淡不過:「舊事重提,是因為你後悔向宗門瞞下當日所見嗎?」

蕭遠潮一手握在劍柄,指尖緊扣:「我當日應下,就不會反悔。」

薛應挽繼續道:「既不打算稟告宗門,又何必一次又一次與我在此事上糾纏不休?大師兄,我以為你今日來,只是為了取回玉佩。」

「你從前並非這樣的人。」蕭遠潮眉目清傲,須臾,說道,「我很失望。」

薛應挽身形有一瞬發僵,他很快偏過眼睛,毫不在意似的:「師兄從前也並非這樣的人,尤其今日,更與平常不同,是因為寧家小公子與你說了什麼嗎?」

「沒有,」蕭遠潮道,「與他無關,是我自己想問。」

「何必執著於一個心中早有答案的問題,」薛應挽聲音很輕,掩去不自然,「大師兄今日為玉佩而來,也還到了你手中,事情已了,還請離開吧。」

蕭遠潮猶豫片刻,抬起手,去了結界屏障。二人並未發覺越辭已然聽完全程,表情皆是收不住的難看。

薛應挽先行開口:「不送大師兄了,願師兄與寧小公子情意長存,也不要再來相忘峰打擾我這個閒散之人。」

無意間聽到宗門秘辛,越辭尚在抽絲剝繭理著二人言語中信息,倒也正像是被結界隔絕之相。

一通爭吵下來,饒是薛應挽的好相與的脾性,也多了些趕人之意。蕭遠潮平日在宗門裡時時得尊敬,薛應挽更是極少會對他這般說話。

在印象里,自己的兒時玩伴一向是個溫吞性子,從不會反駁與違背他的決定,這甚至近乎形成了一種無需言語的默契。

而今身側多了第三人,還是個區區外門弟子,薛應挽卻就這樣將他拋之身後,話語也輕慢。

種種情緒作用之下,竟只能將那些無法發泄的忿然盡數通過越辭這個第三人,成了與薛應挽兩看相厭的憎惡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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