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宗內誰人不知,相忘峰那位唯一的弟子日日會來天照峰送藥草。若不是今日他恰好來此,怕是撞上寧傾衡的就是薛應挽了。
這幾天聽了不少風言風語,這滄玄閣閣主的小兒子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長大,性子也生得驕縱,除卻對待蕭遠潮,於外人,甚至說得上有些蠻橫了。
一個風頭正盛不講理,一個不愛爭執,小事上習慣忍讓,一個正宮一個前任,二人要是撞上,薛應挽不得被欺負得宗門盡知,人人笑話?
天照峰容納著整個宗門的煉丹煉藥場所,地勢廣闊,建築眾多。薛應挽平時只需在這處稍偏的低階藥方與弟子交接。
穿過迴廊,便是殿前廣場,左右兩側為高階丹藥殿與丹籍,藥籍存放閣,多是長老常年在那處研究。
越辭順著那條長長的長廊往前走,繞過兩個房屋拐角。
廣場的最外側,一座朱紅的八角亭下,遠遠便望見一紅衫男子,穠麗非常,與古拙簡樸的天照峰格格不入。
男子手中捉著朵廊外生長繁密的野花,腦袋抵著亭柱,金冠束髮,兩隻小腿交疊,百無聊賴地在空中晃蕩。
越辭立住身子,似是覺察有人前來,男子微微轉過臉頰,他膚色皙白,五官精緻姣好,眉眼泛紅,半抿著唇,身上自帶一股輕縱與驕矜不已的媚意。
略微上挑的細長雙眼將越辭身體上下梭巡一通,很快沒了興趣,輕哼一聲,手中淡黃色小花隨之落下瓣葉。
上好材質的赤紅錦袍,腰間腕上佩戴一身繁雜飾物,皆為帶著特殊作用的靈石所制,在日光下反射出艷麗光芒。
除卻寧傾衡,朝華宗內也找不出第二人如此招搖。
寧傾衡目光覷視,眼下像是染了片霞色穠稠,像是在抱怨被打擾賞景的不快。
「你是誰?」尾音牽著黏糊糊地小鉤子,輕而啞地動人心弦。
越辭挑眉,注意到寧傾衡腰間已然配上的環形玉佩。
正是當初蕭遠潮贈予薛應挽百年,又在半月前親自到相忘峰取回的信物。
這便是明晃晃的挑釁了。
越辭開門見山:「越辭。」
伴著一聲疑惑的「嗯?」,寧傾衡這才重新將目光移到越辭身上,片刻,紅潤的唇瓣微啟,輕笑,「你就是越辭啊。」
他話語軟黏,笑聲卻像小鈴鐺一般清脆。
像是能撞入人心底,勾得痒痒。
越辭忽視這股奇異的不快感,環胸靠在身側廊柱前,側著臉不去看寧傾衡,懶散道:「我就是一個外門小弟子,難為寧公子還聽過名字。」
寧傾衡還是笑:「你不是也知道我名字麼?」
起身時,腰間玉佩與纏掛的金鍊撞在一處,響聲瓏璁:「早有耳聞,卻不想能在此處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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