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有,」爭衡道,「我只是平等地看不起每一個廢物而已。」
的確,強者為尊的修真界,沒有人會給一個廢。物眼色。
他們將寧傾衡對蕭遠潮的低看當做樂趣,甚至如同王昶一般在比試中對他羞辱。
一個修為停滯之人,憑什麼能當宗主首徒,占據親傳位置,還與滄玄閣小公子結為道侶?
人群逐漸散去,只留下薛應挽一個人。
他走到蕭遠潮身側,透過破碎衣物,看到皮肉下深可見骨的傷痕。
蕭遠潮力氣透支,雙目緊閉,呼吸十分微弱。
薛應挽將滿身泥沙的蕭遠潮扶起,靠在身上,一步步帶蕭遠潮到最近的屋房休息。
他被扶坐在榻上,恢復意識之時,薛應挽正好從屋外返回,手中帶著一套嶄新內門弟子服。
欲想起身,卻因脫力與胸口疼痛悶哼一聲。
薛應挽放下衣物,坐到他身側,按下蕭遠潮動作,從袖中取出幾隻藥瓶,道:「先別急,傷得太重了,我替你上藥。」
蕭遠潮聲音沙啞:「不用……」
薛應挽強硬地按住他手臂:「別動了,再動藥全沒了。」
藥粉灑下,蕭遠潮眉目皺起,小臂緊繃。
「傷得太深了,是會有些痛,忍一忍就好。」薛應挽微低下一點頭,神情專注,從蕭遠潮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他衣物中露出的皙白脖頸。
蕭遠潮肩頭上下起伏,急促喘息聲在屋室中極為明顯,直到藥效過去,才鬆開一點緊握的拳心。
隔了很久,蕭遠潮才開口。
他沒有抬頭看薛應挽,嗓音粗啞而干涉,像是在大漠中被暴曬過多日:「你也覺得我窩囊麼?」
「沒有,」薛應挽說,「師兄曾經資質不差,能與寧公子結為道侶也是證明,只是人有不測,怨不得上天。」
半晌,補充:「又或許,只是上天給你的考驗也說不定。」
不知是不是錯覺,薛應挽看到蕭遠潮肩頭輕抖了一下,像是自嘲地嗤笑。
他很緩慢地吐出一口氣,垂下眼睫,視線落在自己敷滿白色藥末的小臂。
「我十九那年,文昌真人死在我面前,我的靈根也被廢去,宗主費了很大力氣,才勉強將我保在金丹境界……此生此世,卻不可能再向前一步了。」
薛應挽怔怔聽著,果然,這件事還是發生了。
而且因為沒有他存在,蕭遠潮靈根破碎,無法更換修補,成了現在的落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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