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弈成功的惹煩了莊潔。
對方躺在床上,默默的將毯子蓋在了自己的臉上,遮住了彼此的眼神交流。
謝嘉弈不理解對方的做法,但也表示尊重——畢竟常年遭受虐待的人就算處於現在的環境,也需要非常久的時間恢復常人的感官。
現在的莊潔,大概,就和一個長期處於野外處於應激狀態的動物一樣吧。
儘管如此,謝嘉弈還是在護士站留下信息和一些錢,請求護士幫忙照顧一晚——
「如果她要離開,就讓她離開。」謝嘉弈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回身望向病房的門,還是有些擔憂:「但是如果她情緒好一點了,願意接受醫療,願意接受幫助,請和我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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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
天幕終於暗沉下來,所有的探訪客人也全部離開,整棟住院樓這才卸下了一天的浮躁。
護士大姐的腳步卻沒有時間停下來。
所有患者的檢查做完,所有的個性需求照顧到位,等回到護士站的時候,隨著坐下的瞬間,腰上的壓力一松,整個人倒在並不舒服的椅子上,這才從抽屜里取出一包幹脆面和同事分著吃起來。
「吧,我以為我的四十歲,不說有房有車,至少也是年輕努力過之後中年只需要督促新的年輕人。」大姐一邊吃一邊無奈的搖搖頭,額頭在燈光下泛著油光,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不大不小:「哪裡知道,忙到吃不上飯是常態,忙到加班回不了家是常態。我給患者說手術前不能吃東西,患者投訴我沒有做人的良心,醫生給患者說手術前不能吃東西,嗨,患者投訴我抬槓。得,又是兩天白干。」
「我感覺自己現在哪裡像員工,簡直就是勞工。」護士大姐舉著一杯濃稠的咖啡皺眉一飲而盡,這才繼續:「每天天不亮就往醫院趕,等天黑才能回到家,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在天亮的情況下出過門,我都懷疑我其實是不是勞工。」
「大姐你小聲點吧,萬一被護士長聽到,又是一頓喊。」聽到護士大姐的抱怨,小護士擺擺手一臉生不如死:「我看她今天又逃班去參加什麼安利產品大會,給我發微信說有活動讓我看看有什麼需要的,我一個月才三千塊,又貢獻了一千塊,這個月只能吃土了。剛才我經過主任辦公室,這麼晚了,聽到主任找她事逼逼叨叨,你別讓她看到你,一會兒在你這撒那邪乎氣。」
聽到同事提醒,大姐瞪大眼睛做了個膽怯的表情,立馬站起身:「小謝警官說讓我幫忙看看那個女孩,我現在就去。」
隨著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道縫,護士大姐端著簡單的醫療用具來到莊潔的病床前。
「姑娘,我來檢查一下你的體溫,換一下吊瓶。」護士大姐輕聲打著招呼,認真做了檢查。
甚至,在檢查完莊潔的體溫,看到莊潔睡覺不小心撩起來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幫她整理好。
卻在整理時,看到了莊潔身上的傷痕。
宛如一條黑色的髒兮兮的毛毛蟲,蔓延在莊潔的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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