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寫了這麼厚一本書,第一頁就說愛新覺羅是身份低微的下賤人,這話要是傳了出去,杜家一屋子人立馬就能被殺得一乾二淨。
滿人裝模作樣的學漢人,但做包衣的都知道,這些人骨子裡還是關外那套動輒打殺人的做派。
杜容和暫時不想看了,他在想要拿這本書怎麼辦。沒看見愛新覺羅這四個字他還敢把洋文抄下來拿給洋人看。
這時卻不敢了,生怕有一個字不對就滿門抄斬。
總之,杜容和看見窗外點上了燈籠後,就催著楚韻回屋睡覺,他想歇下來靜靜心。
楚韻就這么半推半就地被他拉到床邊坐著,看著杜容和滿腹心事地在屋子裡轉悠著端水、熱帕子,給她擦臉。
要不是楚韻攔著,他能連洗腳水都一起端過來。
何媽看兩個人玩了一晚上,漱口前還一人喝了碗稠乎乎的大米粥填肚子,舒坦得像過年前夕吃香喝辣的年豬兒,到上床了都沒提爹娘一聲,心裡那個慌啊。
她不知道具體出了什麼事,但兩個孩子對杜老爺越發不恭敬,她看得出來。
自己以後是要跟著三房過的,老爺是死是活跟姓何的又有什麼關係?就是偶爾聽見楚韻在家罵杜老爺老雜毛,何媽也只當沒聽見。
回了杜家還這個樣子可不行,可以氣一氣老的,但該做的事一樣不能少。哪怕在院子裡遠遠的叫一聲爹呢,黑燈瞎火的下頭人也不知道你跪沒跪,還不是由著你說?
等到楚韻開始換衣裳,何媽終於忍不住在旁邊敲窗戶了,大聲地提醒他們去看杜老爺。
楚韻不想去,她想的是明早讓小荷單獨去見他爹磕頭也一樣。他們是父子,這個頭他跑不掉,但她可以跑啊。
聽著何媽惡霸般的嗓音,她又不敢了。
何媽臉色也不太好看,一副要是被拒絕能立馬活吃了他們的樣子。
楚韻馬上覺得磕頭沒什麼了,她無奈點頭道:「……我都聽你的。」
杜容和聽她的,聽到這句就去拿梳子方便楚韻梳頭髮去了。
結果剛起身,那頭就來人傳了話。
一個婆子探頭探腦溜過來,看見何媽就捂著胸口道:「何媽媽,勞煩你轉告三爺三奶奶,老爺病啦,太太叫他們哥兒幾個去呢!」
這些做粗活的婆子嗓門大得驚人,兩句話說出來,滿院子都聽見了。
楚韻臉上裝出驚訝的樣子,心裡念了句活該,嘴上叫何媽把人領進來,傷心難過道:「唉,什麼病?是絕症嗎?老爺如何了,還活著嗎?」
婆子以為是自己沒說清楚讓楚韻誤會了,唬得一個勁兒念佛,連聲道:「奶奶誤會了,老爺且活著呢,就是不知怎麼回事,睡前狠狠地吐了口血,人還醒著沒大事,就是說不出話直不起腰,這會兒正想法子請大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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