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韻聽到這就知道不好了,杜老爺指定是不願意出這個頭的。
果然杜老爺又道:「想當年,咱們兩家當年都不大寬裕,——遠比何家如今艱難得多。然而這麼許多年,我和何老哥都來往甚密,誰也不嫌誰。
兩家人互相幫襯過了這麼些年,家裡紅白事再沒個不走動的時候。誰知人與人只能患難不能共富貴,自從何老哥續弦娶了瀋陽杜家的姑娘,不過幾台嫁妝進門,往事多少情分都煙消雲散。我還想著,你們這代能好好相處,誰知何老哥走了,大侄兒又先一步成了筆帖式。
何杜兩家,竟連陌生人都不如,當日我就同大侄兒說,不管他心裡怎麼想,越站得高越要做個好人,現在一看,都做了耳旁風。」
一席話說得兩眼淚汪汪的,最後竟要站起來給何家姐妹做青天大老爺上門打死何顯耀,誰知人還沒走兩步便咕咚倒在地上,急得幾個兒女呼奴喚婢地使喚人抬他進去。
楚韻也風一般拉著杭不留行鑽過去,小聲道:「他還活著呢?」
杭不留行只會些皮毛,把脈聽了半天都覺得杜老爺脈壯如牛,臉上遲疑著悄悄跟楚韻說了,還不好意思道:「想是我學藝不精,竟看不出杜老爺有半點不好。」
楚韻立馬就知道杜老爺是裝的,他就是不想管這些破事,估計老早巴不得何家舉家歸西。
何家姐妹能在妖怪屋活這麼久,即便不聰明也有些活命的本事在手上,尤其何大姑娘往鹽商家裡走了一遭,更懂如何捏住郎氏的心了。
杜老爺一倒,何大姑娘一狠心便拉著妹妹跪下來,梨花帶雨地道:「是女兒不孝,早年讓兄弟們圈住了腿腳不能過來盡孝,早知今日要讓老爺太太傷心一場,不如當年便撞死在爹娘靈堂上,跟著爹娘一道走了,也好過今日身不由己做了豬狗不如辜負親恩的白眼狼。」
說著竟然真呱唧用頭去撞柱子,杜家人有生以來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光顧著驚嘆、抹淚、咒罵、吃瓜,此情此景便反應不及愣住了,冷不丁真讓何大姑娘碰破了頭。
何二姑娘心裡茫茫然一片空白,看著大姐人事不知,撲過去就開始撕心裂肺地哭。
這一聲一聲的,便哭軟了老母親郎氏的心腸,她看著兩個姑娘身上的雜草,灰撲撲的小臉兒,想的是從前她們年畫娃娃般喜慶的模樣,抹著淚吩咐喜鵲道:「你去叫個可靠的大夫過來給姐兒們瞧瞧。」
喜鵲走了後,屋子裡就先讓杭不留行頂著。
杭不留行一摸何大姑娘的脈心道,不應當啊,出來後,他又一臉困惑地跟楚韻道:「這個跟杜老爺的一樣,看著健壯如牛,楚奶奶,我覺著,我還得再跟著舅舅多修行。」
楚韻跟楚宗保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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