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峋綿里藏針的話似乎終於觸動到盛白港,房間裡響起落雨般清靜的腳步聲,高大的身形緩慢走到他身前,聲音低沉,問道:「為什麼要和阿願訂婚?」
牧峋促狹一笑,語調輕快的埋怨他:「好幾年不見了,大哥都不問我過得好不好、工作順不順利……反倒對我和願願的婚事這麼關心,到年齡著急了?」
那一聲聲親昵的「大哥」落進耳中,好像使男人身上憑空出現了一道裂口,灌進的風吹散了他的冷靜從容,逐漸將他推向暴怒的邊緣。
牧峋看到他手背隆起的青筋,甚至能聽見指骨錯位的「咔咔」聲。
他仿佛能感受到對方的身體裡蟄伏著一隻隨時會暴怒而起的猛獸,而他卻忽然很想看到這張衣冠楚楚的皮囊被撕開時的模樣。
牧峋微微抬起下巴,眸光狡黠,脖頸一條細細的頸鏈在黑暗中閃著細碎光芒。
他索性也不再假模假樣的演什麼兄友弟恭,直白道:「放心,我肯定不會像你們家似的苛待願願。我要是真想對一個人好,必須得千嬌萬寵把他當寶貝愛護……我和你可不一樣。」
盛白港任由牧峋答非所問,待他說完,又問了一遍:「為什麼要訂婚?」
「你他媽是聽不懂人話嗎!?」
牧峋瞬間怒火爆發,他受夠了這種不清不楚的態度,而男人反覆的質問更令他怒不可遏。
他一把撈起書桌上的文件夾,揚起手用力抽過去——
文件紛紛揚揚散了滿地,盛白港被打得臉偏向一旁,牙齒磕在口腔內壁,劃出一小道傷口,慢慢滲出血。
「憑什麼我什麼事情都得告訴你!你算什麼東西?」
牧峋死死攥住他的衣領,手指用力收緊,看著那脆弱的皮膚被勒出道道紅痕,爆出青紫的血管,心中忽然升起難以言喻的快感。
「我告訴你盛白港,我不光要和盛願訂婚,等他明年到法定年齡,我還要和他結婚!現在你就坐不住了?等到我和他婚禮的時候你是不是還想提著刀殺人!?」
無名指處的戒指硌在男人的下顎,那點冰涼的異物感令他幾乎冷笑出聲:「看來我這趟回來是錯的,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牧峋一怔,不可置信的反問道:「……你說什麼?」
盛白港不言,攥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輕而易舉掰開他的手指,抽出領口褶皺的布料。
他的力氣很大,指尖深深嵌進肉里,疼得牧峋直皺眉。
「有一點你說得很對,你過家家一樣的行徑確實不值得我浪費時間,從前是,現在也是。」盛白港眸光沉沉,幽靜的雙眼深不見底,「但我既然站在這裡,就得問明白一點,你是因為喜歡阿願,才和他訂婚的嗎?」
「和你有……」
「當然和我有關係,盛願是我的弟弟。」盛白港打斷他的話,「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不相信你這麼大人還拎不清自己的感情。如果你真心喜歡他,我不攔你。可你如果只是為了用這樣不倫不類的婚姻敷衍長輩以滿足自己,不顧阿願的意願就草率做了這個決定,是對阿願人生的不負責,他是無辜的,不應該被卷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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