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運還有一點。他很敬重自己已亡故的父親,對於父子關係看得極重,所以對乾爹唐公公也是盡忠盡孝,唐公公是伺候了兩位皇上的人,看透一個人跟玩兒似的,所以才會重用年紀輕輕的鄭大運。
以鄭大運風流的性子不管自己從不從,都會有被冷落拋棄的一日,遠不如父子關係牢靠。
「什麼?」鄭大運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要不您做我乾爹吧?」姚喜一臉諂媚地沖鄭大運笑著。
「想得美。」鄭大運被姚喜氣笑了:「我不過比你大八歲,怎麼可能做你乾爹。」
姚喜看鄭大運似乎不那麼生氣了,更燦爛地笑著上前拽著鄭大運的胳膊晃來晃去,撒嬌著央求道:「我呂秀……呸!我姚喜,三歲識千字五歲會唐詩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八歲精通詩詞歌賦,能下廚會女工。繡花針,手中拿,山水花鳥布上描,能挑擔子能扛袋,別人都叫我姚好漢……」
鄭大運被姚喜吹牛皮的功夫逗得哈哈大笑,他一早是看中姚喜長得好看,但想想剛認識的那些日子,他幾乎日日來司苑局找姚喜說話,甚至從未和人提過的年少時在鄭家的經歷,他都和姚喜說了。他是個謹慎的人,而那時他與姚喜相識不過數日。
其實拋開姚喜那具好看的殼子,鄭大運也願意和姚喜親近,他喜歡姚喜聽他說話時專注的神情和時而皺起的眉頭。罷了罷了,或許他與姚喜相處的日子還不夠多,或許這小子是個慢熱的。慢熱的人好,長情。他也怕自己這次還如過去那樣,一到手就對人失去興味。不知為何,他不捨得傷害姚喜,平生第一次對人有憐惜之情。
「你若果真如自己說得那樣好,我更不敢收你做義子了。」鄭大運伸手揉了揉姚喜的小腦瓜。
姚喜指著床上那堆東西問道:「那這些東西我呆會兒幫您送回去?」
「你留著吧。」送人的東西哪有往回拿的理?而且件件就是他想著姚喜親自挑選帶回來的。「咱倆的事你別著急把話說死,宮裡的日子苦,有個伴會好過許多,你剛進宮不久可能還不覺得。」鄭大運也想看看自己對姚喜的感情會不會和以往不同,顯然,後來的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姚喜點了點頭。她明白鄭大運這席話是肺腑之言,她其實已經體會到了,寂寞那種東西。她沒有親人(孫二狗兩口子是仇人),進了宮沒有帶他的人,也沒有朋友。太監其實有不同的勢力圈子,比如鄭大運。他是唐公公的乾兒子,和唐公公拉了名下的其他太監自然走得近,還有唐公公同陣營的掌印太監們底下的人,都屬於頂層圈子。
至於東廠孟公公,那又是另一個圈子了。
也不是沒有對她殷勤的人,但那些人的目的往往是那種事。偶爾有極個別真心想和她做朋友的人,姚喜礙於女兒身也和人親近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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