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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小姐的人坐在茶坊的高椅上微弯下腰,用帕子捂在自己口鼻前狠狠咳了咳后才开口:“对手若是无聊,这趟汴京之行该多无趣。”刚咳过的脸复又抬起,颊边自然的红晕,与她身上那素净的衣衫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姐身后站着的道姑立刻贴心的递给她一盏茶,随后用手一下一下有规律的顺她消瘦的背。那漂亮的蝴蝶骨下,是主人异于常人的心跳。
景黛轻轻抿了一小口上好的万春银叶后,才回过身去问那小丫头:“在你看来,她的功夫如何?”
小丫头抱起双臂像模像样的想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花拳绣腿。半柱香,我就能不留痕迹的弄死她。”
景黛微翘了翘唇角,又含嗔带笑的看向小丫头:“安乐。”
安乐从窗框边作乖巧状走到小姐身边,又蹲下身把自己的头塞到小姐手下才满意。
“若宋伯元以后是我的夫君,你觉得怎么样?”景黛突然笑意盈盈的俯视问她。
“她?不行。那种花拳绣腿如何保护得了小姐?”安乐那还未长开的小脸儿,眉间瞬间挤出了大大的“川”字。在她有限的人生里,重要的事全是保护小姐,若是小姐以后嫁给这种草包,只会让她担忧的睡不了安稳觉。
景黛却淡笑着转头看向那不苟言笑的道姑,又不慌不忙的重新拿起身边的茶盏,轻吹了吹盏中的茶叶沫。良久,待到四周皆归于平寂后,她才轻轻放下手里的茶盏淡声开口:“就是她了。”
那暗夜里,红晕渐去;白得病态的脸透露出的却全是坚定与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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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三日,官府才张贴了寻人的布告,赏银足足有千两。
说张员外家前两日招了飞贼,飞贼点燃了府里的百年古树才得以逃脱。那火蔓延了整整一夜,直把张员外半个府都烧没了。
这个时候的飞贼宋伯元,正窝在宋老太太的怀里起腻呢:“奶奶,可不可以接安阳郡主出宫来咱们府里住几天啊?”
坐在下首的宋佰枝放下手里的荔枝壳,向老太太埋怨:“这小没良心的,就知道找别家姐姐。本宫怎么没听说我在宫里时,她这么想我的啊?”
宋伯元立刻从老太太怀里直起身,“二姐姐又这样伤‘弟弟’的心,我哪儿是不想二姐姐,我是天天想着撒泼打滚要入宫去陪你才好呢。”
宋佰枝这才接着剥手里的荔枝,脸上还带着满满的不信任。
老太太见状,伸出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宋伯元的屁..股上,“她可皮实。”
宋佰枝立刻站起身把宋伯元拉到自己身边,还将刚剥好的一小碟荔枝扔到宋伯元手里。
“奶奶也真是的,每次都用这一招。您明知道我和大姐姐最宝贝的就是这两个小的。”
在一边沉默喝茶的宋佰叶立刻回话:“二姐姐宝贝‘哥哥’就宝贝她,凭何还带上我啊?我又没犯错。”
这一通下来,又成了宋佰枝笑着去哄宋佰叶。
越是富贵的人家这亲情关系就越复杂,好在宋家五个小的,皆是握指成拳,劲儿往一处使的。再是泼天的富贵,还得互相演着戏去逗老太太笑。
宋伯元拉了拉宋佰叶的手臂:“贵妃娘娘哄你,你差不多就得了,还真把自己当盘儿菜了。”她把那碟荔枝放到宋佰叶手里后接着开口:“三姐姐什么时候回啊?”
宋佰枝坐回去,手里继续剥着荔枝,嘴上说着话:“小玉也及笄了,是该费心在汴京帮她寻个好婆家了。”
宋伯元和宋佰叶俩人一个视线相接,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明晃晃的笑意。
宋佰玉这人是整个宋家对感情最迟钝的一个。大姐姐宋佰金和青梅竹马的宰相之子成了亲,端庄稳重。二姐姐宋佰枝嫁进宫,由位分滋养,贵气逼人。小妹宋佰叶,古灵精怪又聪明非凡。只这三姐姐宋佰玉,像是完全扔了阿娘的优良基因,独自在武学上登峰造极去了。
刚刚病好的阿娘从前厅过来顺便接了话:“老三就没继承到我一丁点儿的优点。她和尹章练武时候一模一样,武痴一个。”
老太太也笑:“给尹章留个火种也是好的啊。阿元不中用,好在府里还有小玉。诶呦,你真是闲不下心来,刚好了病又开始折腾,当那些个丫鬟婆子死了吗?”
不中用的阿元嘟起唇撇嘴,“奶奶不管夸哪位姐妹,都要捎带上我。仿佛不数落我一顿,奶奶就夸不好人似的。”这话说的委屈,九曲十八回的。说完了话,刚好扶阿娘坐下。
但老太太可一点儿不上当,“这话也就哄哄你大姐姐和二姐姐。”说完话,立刻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看向宋佰枝:“阿枝,我定要给你看看阿元在太学的大作,诶呦,周家大娘子前日过来捎了这么一张,我这一看,羞得我是老脸通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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