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擼著滑脫下來的袖子,狠狠地瞅他一眼,說:「不用了,你一邊玩去吧。」
苻清予微微彎下身,撐著膝蓋,輕聲說:「哥哥,對不起,別生氣了。」
我雞皮疙瘩掉一地,垮著臉瞪他:「有個人啊,一天天陰晴不定,動不動就擱那自殘,你說拿他怎麼辦?」
苻清予不悅地說:「誰讓你拍我的照片,拿給別人。」這個別人只有一個,就是他爹。
我翻了個白眼:「那真是對不起了,我拿的是你爹的錢,總得虛虛實實,匯報一點進展。」
苻清予直起身:「我跟白永齡,只是普通朋友。高一參加奧數訓練營,認識的。」
我「哦」了一聲,似乎所有的懷疑因子都煙消雲散了。
苻清予:「狗是顧玉龍的堂哥,顧軼送白永齡的,白永齡不喜歡狗,轉賣給了顧玉龍。」
我把手泡在盆子裡,仰頭嘆氣:「你不用跟我解釋這麼多。」
「我是怕你,從顧軼那裡,聽了些什麼,懷疑我說的,是假話。」苻清予的聲音有些顫抖。
原來他比我還敏感,我長舒一口氣,說:「顧軼沒有說你跟白永齡的事,說的是你跟鄧韜。」
苻清予臉色微變,緊盯著我:「是不是,說我是同,同性戀,和鄧韜有段時間,走得近?」
「這倒是沒有,只是說你們談過戀愛。」我點頭,忍著笑和盤托出。
苻清予:「你信了?」
我:「一半一半。那天晚上我要去的送的朋友就是鄧濤,你也去了是嗎?」
苻清予搖了搖頭,抬手擰著鼻子上的口罩,眼圈紅紅的,不知道我說的這句話哪裡又戳了到他了。
我試探性地說:「我記得有個哲學家叫黑格爾,他說存在即是合理的。每個人身上都有很多標籤,但不是每個人都寬容大度,心存偏見是難免的。你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一輩子就這麼長。今天見到的人,說不定明天就沒了呢。」
我承認這句話有灌心靈雞湯的嫌疑,說出來以後自己都覺得肉麻。
苻清予聽沒聽進去另說,長時間的沉默倒是讓我覺得有點尷尬。
「那個,菜沒了,我去買菜。」苻清予回客廳沙發上躺著,我獨自一個人晾完了床單、被套和枕套,拿著鑰匙出門前,禮貌性地跟他說了一嘴——他要是不在客廳,我都懶得說。
「我……我也去吧。」他說。
「不用,要啥我幫你買。」我站住,等著他開口。
他從兜里拿出個一次性口罩戴上,說:「我出去走走,不買啥。」
我:「你那兒……不疼了嗎?」
他低著頭:「你不說,我不覺得疼,你一說,我就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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