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不進球,你會覺得挫敗嗎?」吳文瀚問你。
你說:「會吧。」
「可是人生並沒有一個球框等著你去投,也並不是進了球才算成功。無論求落在哪裡,都是選擇,而選擇本身是沒有對錯的。」他說,「或者用更通俗的一句話講,人生是曠野,而不是ABCD條單向道路。」
你用手肘撐著膝蓋偏頭看他,有氣無力地說:「……圍城。」
吳文瀚笑了起來:「對哦,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等明年這個時候,說不定我會比你更emo。」
你說:「你不會的,你是大俠。」
「這麼巧,我也覺得我是大俠。」
你和他同時笑了起來。
你說:「明年這個時候,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隨時找我。」
「那提前謝謝了。」
……
……
你腦中對於高考的記憶幾近於無,只記得走出考場那一瞬,並沒有想像中的狂喜,只有茫然與平靜。
你順著垂落花藤的院牆慢慢踱步,來到了信件收發室。
三年來,這間十平米的收發室是你除宿舍教室外最常來的地方,信件跨越山海而來,帶來一方鮮活的水土,是你高中生活的亮色。
屬於你們班級的木格里躺著兩封信,收件人都是你。一封是陳知玉的,一封是果果的,郵戳日期是高考前一天。
正要去拿時,一位同學急匆匆地衝進來,撞到你的手肘,碰掉了那兩封信。你彎腰去撿,卻突然愣住了——
在最底層的木格里,也躺著一封你的信。
郵戳日期是兩年前,寄件人是許瀟然。信封落滿灰塵,微微泛黃,散發著潮意。
你半跪在那裡,握著這封遲了兩年的信,久久不動。
剛才撞你的同學緊張地問:「同學,沒撞疼你吧?」
你搖了搖頭。
你的臉色一定白得可怕。
這封信沒有躺在你們班級的木格子裡,可能是郵差的粗心大意,可能是碰掉後被人隨意塞進格子,也可能是其他原因。都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六次偶然,把托馬斯推到了特蕾莎身邊。一次偶然,就足以讓那個夏天成為永久的分離。
可你的記憶前所未有的鮮明,你記得他跨越山海而來的十五歲,記得他在你唇上留下的不算吻的吻,記得他砸在你手背上的滾燙眼淚。那眼淚將你的鐵石心腸砸開了一道裂縫,令你短暫地動搖。你的手指微微痙攣,虎口處的皮膚又開始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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