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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問東回摟住你的腰身,手掌輕撫你的後背:「你有話要說嗎?」

你鬆開他,微笑說道:「謝兄,讓我陪你喝那一壇酒吧。」

你們來到院子,挖出了那壇黃泥塑封的「見君子」,砸開了塑封的黃泥。

坐在初春的翠綠草地上,你率先喝了第一口,烈酒入腹,你感覺熱氣從四肢百骸散發,湧入眼眶。

你將酒罈遞給謝問東,他喝了一大口,將酒罈放在地上。

「謝兄。」今夜月色澄亮,你望向他,「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謝問東說:「顧兄請講。」

「我今年二十三歲,八年前我十五歲,念初二。」你拎起酒罈喝了一口,「那年,我有一個最好的、唯一的朋友。我誤會他因為新朋友而不理我了,難受了整整半個月。我發誓永遠不和他說話,也不和他和好了。」

「可他用一塊巧克力把我哄回來了。那一天我覺得他全世界最最最好。」你說,「那一年,我十五歲。」

謝問東喝了一口酒,望著你。

「七年前我十六歲,念高一。我的網戀對象背著很重的書包,氣喘吁吁地爬了上百級台階來找我。他褲兜里揣著十幾張手抄的數學題條子,拖延時間,差點錯過航班。」你說,「他想留下與我一起上高中,我覺得他簡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可他用一滴眼淚讓我心軟了。」你又喝了一口酒,冰涼的酒液順著唇角滴下,砸在手背上,如同多年前砸下的那一滴眼淚,「夏天的日落很遲,夕陽倦倦地灑在公交站台上,我和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那滴眼淚是滾燙的,砸得我的虎口處生疼。於是,我答應了他寫信。」

「那一年,我十六歲。」

你們在月色下並肩而坐,烈酒的濃郁香氣瀰漫在初春的庭院中,寒風也微醺。

「三年多前,我十九歲不到二十,念大二。吉他社的姑娘想與我談戀愛,在秋老虎肆虐的那幾天,她與我打賭,如果第二天下雨,我就答應做她的男朋友。」你輕聲道,「我沒有心思也沒有力氣談戀愛,天也並未下雨。可她舉著水管淋濕了一棵大樹,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那夜月色明亮,將她眼裡的水漬映得無比清晰。」

「她用一棵滴水的樹和未落的眼淚讓我心軟了。」你說,「於是我與她談戀愛,那是我第一次談戀愛。」

「那一年,我快要二十歲。」

謝問東在你身邊盤膝而坐,拎過罈子喝了一口酒,安靜地聽你述說。

你從他手裡接過酒罈,灌了一大口。夜風吹拂,微醺的你聲音變輕了。

「後來啊……我失敗了。我費盡全力拼起來的半個自己,再次被打碎了。於是……」

「一年前,我二十二歲,念大四。三方協議簽訂後,我去了那曲的小山村駐村。我遇到一個善良淳樸的藏族青年。為了給我買胃藥,他徹夜未眠,開著老舊的桑塔納走完來回六百公里山路,半跪在床邊遞給我藥與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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