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倒在地上,而渾身衣物都沾染著乾涸的血跡,腦袋上更是一團污糟,他下意識地都以為男人已經沒了生機。
這是丟了一個什麼燙手山芋過來。他只是個小小的藥郎罷了。
可謝懷真又思及,那小孩手中的紅繩可並非尋常人家就能得到的,想來男人的身份也非同尋常。可如此一來,更是解釋不通為何兩人的居所竟是這般簡陋,又是什麼人傷的男人。
謝懷真想不通,但小孩央著他來應是為了癱軟在地上的男人。
謝懷真蹲下身探了探男人的鼻息,還活著。不過身上卻滿是瘡痍,皮膚都是肉眼可見的一道一道棍棒夾擊出來的暗紅色的疤痕,頭髮上也滿是泥巴和血跡。
他垂眸看了一眼,掠過戚夕眉心淡紅色的小痣,心裡頭已然有了一個猜測。
真是可憐了那孩子。謝懷真想著看向被他安置在床側的孩童。
他蹲下身去攬男人,想要將人挪到床上,卻聽得男人的幾聲痛呼,而原本已經睜了眼的男人瞧見了他又立刻闔上眼,佯裝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
謝懷真愣神,不是說快死了嗎怎麼看著還挺精神的,「你,傷的不重?」他開口試探著問。
聞言,戚夕沒辦法只能睜開眼,扯開帶血絲的嘴角打著哈哈,「啊,只是差點死了罷了。」
謝懷真:「……」他見男人倒還有閒情逸緻開玩笑,似乎都還沒那小孩身體孱弱,幾欲撒手。
見狀,戚夕急忙拽住謝懷真的衣袖,說道,「還是傷的有些重的。」戚夕又扯了扯開裂的嘴角,比原本看上去更丑了,「咳咳,我覺得我還是需要救一下的 。畢竟骨頭還是裂了的。」
*
梅洵雪醒來時候,天光大亮,暴雨過後的空氣清新處處透著乾淨,他抬手遮擋刺穿眼底的艷陽,可稍一動作全身就像是被馬車碾過,呼吸時候也覺得透骨的痛,眼角不自主地分泌著咸澀的淚。
耳側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梅洵雪的記憶慢慢回籠,梅洵雪長舒了一口氣,手往旁邊一探,卻是摸到了溫熱寬厚的胸膛。
起伏著的心跳聲直達梅洵雪的魂魄深處。
——咚,咚……
「咳。小寶,輕點輕點。」戚夕被梅洵雪按到肺臟,頓時感覺又疼的難以呼吸,「別亂摸了。」他將梅洵雪的手從自己胸前按下,卻又緊緊攥在手心。。
「活、活著。」梅洵雪怔怔,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些許的水汽,落在戚夕的耳中,就像是帶上了哭腔那般。
梅洵雪轉身,仰頭,對上戚夕的眼睛,平靜的沒有波瀾。
而烏木一般的眼瞳之中映著他的模樣,他看得出自己有些恍惚失神。
戚夕的模樣算不上太好,額角還有碗大的血痂,脖子上也是點點道道的抓痕………
戚夕撥開遮擋著梅洵雪眼睛的幾縷髮絲,像是惋惜那般嘆一口氣:「別哭啊,還是沒那麼容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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