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還有別的吩咐麼, 若沒有, 我就先去教他們了。」
「……」
裴璉沒來由有些氣悶, 但見她一門心思撲在外頭, 終是淡淡道:「退下罷。」
話音方落,又和昨夜一樣, 那道煙粉色身影宛若一隻小蝴蝶,翩躚飛走了。
內室重歸靜謐,空空蕩蕩,唯余燭火搖曳。
裴璉垂了垂眼,看向繃帶牢牢纏著的胸口。
良久,他才拿過一側的文書,繼續翻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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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明嫿除了每日早晚都會去給裴璉餵藥,其餘時間都待在她的房間,或是帶上暗衛和新買的兩個奴隸出門閒逛,再不像往常那般一有空就黏在他身旁。
裴璉自然也察覺出妻子的這份變化。
有時他也會懷疑,她是否還在為那夜的事生氣。
儘管她嘴上說著沒氣,但鄭禹說過,小娘子大都口是心非,而且特別愛讓男人去猜。
猜著了皆大歡喜,猜不著便有的鬧。
可她每日給他餵藥十分認真,而且每回見到戴太醫,都會第一時間關心他的傷勢,簡直比太醫還要期待他好轉。
這份殷勤關懷,就連戴太醫都止不住與他感慨:「家有賢妻如斯,夫復何求,陛下當真是為您聘了位佳婦。」
賢妻,佳婦。
細想這大半年的相處,她的確有許多出乎他預料的優點,與他最初的印象大為不同。
雖說有時還是不夠穩重,也愛為些小事鬧脾氣,但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他也願哄上一哄,權當夫妻閨房之樂。
且就近幾日她的一言一行來看,好似也成熟不少,愈發的穩重端莊。
裴璉暗暗告誡自己,也不能對她太過苛刻,總不能既要她嬌俏粘人,又要她端莊持重。
這世上之事,總是有失必有得。
她能成長,為人夫者,該當欣慰。
只這份欣慰之心,並未持續太久。
一眨眼,距醉仙閣那場鴻門宴已過去了七日。
這日傍晚,戴太醫像往常一樣給裴璉換藥,明嫿卻並未避開。
她就站在旁邊,看著戴太醫拆繃帶,清理創口和敷料。
這是明嫿第一次清楚而直觀地看到裴璉的傷口。
拳頭大小,橫豎兩道長切口,中間是道深深的洞疤。
雖說精心休養了七日,傷口不再血腥可怖,但光看著這鮮紅的洞疤和豎橫兩道切口,也能想像那日的暗器陷得有多深。
戴太醫不愧是永熙帝欽點的伴駕御醫,若換做尋常御醫,離心臟這麼近,怕是都不敢輕易下刀。
明嫿感慨的同時,又湧上一種難以克制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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