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她的錯覺?
「嫿嫿,看什麼呢?」
「沒…沒什麼。」
明嫿盯著那空蕩蕩的凹處,眨了下眼,大抵是她眼花了吧。
車簾放下,她重新坐正,又往嘴裡塞了顆蓮子糖。
高處不勝寒,那巍峨雄偉的闕摟之上,一襲朱色團花紋長袍的年輕男人負手而立,極目遠眺。
眼見寬敞宮道間,那一連串的馬車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高大宮門之後,男人清冷的面龐總算有了一絲異 色。
跟在身側的福慶揣著拂塵,小心翼翼覷著太子的臉色,沒忍住開了口:「殿下真的不送送?」
明明是記掛的,難道是擔心被傳染?
可小公主方才都去送了。
福慶不理解。
裴璉並未出聲,只盯著那緊閉著的宮門,如墨狹眸漸暗。
她方才為何掀簾。
可是也想到幼時,與他一同回望宮闕。
「阿璉哥哥,你別難過,以後嫿嫿陪著你!」
「喏,請你吃糖。」
「吃了糖,以後我就是你的好朋友啦。」
……
原來這些瑣碎小事,他也從未忘過。
-
在皇后的安排下,明嫿的金蟬脫殼十分順利。
當那載著「太子妃」的馬車離開肅王府,明嫿由肅王妃牽回後院時,還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這便出來了。
從此,她不再是東宮太子妃,不再是裴子玉的妻,甚至也不再是謝明嫿。
明嫿坐在榻邊,失魂落魄地呆了許久。
還是肅王妃給她遞了杯茶水:「怎麼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明嫿回過神,道:「阿娘,我好像在做夢一般。」
肅王妃勉強牽出一抹笑,抬手撩過她的額發:「不是做夢,你真的出來了。」
明嫿:「嗯……」
肅王妃:「怎麼不大高興?」
明嫿眨眨眼:「我也不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她抬起手,捂著胸口,「這里悶悶的,又有些鈍鈍的。」
肅王妃聞言,心下嘆氣。
傻孩子,還是傷了心。
「沒事的,過陣子適應了就會好的。」
肅王妃將女兒攬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哄道:「這些時日你就安心待在府中,等月底了,我們就啟程回家。你爹爹和阿兄見到你,一定歡喜極了。也不知到時候娓娓從烏孫回來了沒,若是回來了,那咱們一家團聚,便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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