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碗疊裝丁點兒肉,一桌子八個人吃下來盤盤吃得精光,只差把米飯燴進碗疊裡頭伴肉醬湯汁吃了。
席上誰都沒好說甚麼,散席的路上熱鬧得跟過年似的。
一場席累死個人,蕭元寶卻連三五個銅子的喜錢都沒得,連蔣灶郎的掌勺錢也還想剋扣下幾個去。
他去了席面兒打著空手回來,累得徑直癱倒在床上,今年的喜宴當真是最費力不討好的一年。
這日,方二姐兒來了家裡頭,管祁北南取先前從富老爺家教抄的經。
長長几大卷,祁北南足足得了六貫錢。
方二姐兒在蕭家坐了會兒,與祁北南閒談了些瑣碎事。
「今年附近村子上不少年長的男子都有了著落,我當真是為我那哥哥憂愁。」
方二姐兒吃了些茶水,央祁北南道:「我自打學了這手藝,在城裡穿梭得多,家裡的事情都沒甚麼時間細細關切了,實也是不孝順。」
「祁先生在村上與我兄長常有碰面,與我勸說他一二吧,教他也替自己的大事好生想想。」
祁北南聞言揚起眉:「這是怎了?」
前陣子溪邊上漲了大水,方有糧將那白家落水的姐兒給撈了起來。
這一撈就撈出了事兒,那柳姐兒家去,就病了。
她瞅著那件粗布衫子,夜裡翻來覆去的睡不安眠。
腦里總回想起自己溺在水間瞎撲騰的時候,一隻結實有力的胳膊圈住她的腰身,一下子就將她從閻王殿裡拉了回來。
柳姐兒想著想著一張面龐便又紅又熱,隨後又忍不住歡笑出聲來。
她取了自個兒上好的絲線出來,將方有糧那件穿著做活兒的破衫子,每個破口都密密的給補了起來。
又用皂角與他搓洗了乾淨,熏得香噴噴。
尋了個時間,羞怯的喊住了方有糧,將衣裳還了回去。
「我恁兄長,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方二姐兒道:「人柳姐兒將衣裳歸還他,恰逢著他打城裡買了頭小黃牛回來,那小牛犢活潑,在路間傷了蹄子流了血,他著急得要命,得了柳姐兒還他的衣裳,徑直就拿去裹牛腳去了。」
「回家還與三哥兒說怪事,白家柳姐兒怕牛,見了他們家的小牛犢捂著眼睛就跑,他給小牛止個血的功夫人就跑沒了。」
教那般糟蹋,方三哥兒把衫子從牛蹄子上解下來都還能嗅見香味,可見是多用心的洗了。
方二姐兒直搖頭:「你說我那呆頭愣腦的哥哥啊,怎生是好。恁白家柳姐兒,村里多少男子巴結討好都不給好臉的,偏生對他上心,他卻這般。」
祁北南失笑,自那日在河邊瞅著方有糧英雄救美了卻還惦記著大青魚,他便知這小子不是一般人。
今朝聽方二姐頭疼的說起這些事,既覺得好笑,又覺著情理之中。
「方大哥相貌端正,身健體高,惹得姑娘哥兒的愛慕也是常事。」
祁北南正色些道:「只是他是你們的兄長,早年間家裡頭日子過得難,上要孝敬父母,下得照看你和三哥兒,身上擔子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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