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半個月, 有客來的日子才算消停下來。
只是方才五月的光景上,日頭明晃晃的, 大太陽天一個接一個,蒸得人汗流浹背。
地里的莊稼失肥渴水,焉兒巴巴的,教人焦愁。
莊子上好日子的秦氏沒注意,得了熱傷風,終日穿著件紅肚兜躺在涼蓆上,哎喲哎喲的叫喚。
「今年恁熱的天兒噢,我這身子本就豐腴,日子可咋過得下去喲~」
王朝哥兒端著碗煮好的藥端到秦氏跟前,道:
「娘,你身子不舒坦就甭在教灶房與你送恁些肉菜點心來了,肥膩吃了積在肚子裡頭,怎能好受。」
去年秦氏給那朱莊頭兒生了個大胖小子,將人歡喜得不行,愈發是寵愛秦氏。
孕期流水一般的好吃食送於她跟前,這朝雖是卸了貨,身子卻還是圓潤得很。
一張臉,渾若似圓盤了。
「娘胃口好,一日不吃些葷腥,心裡想得慌不說,手腳還虛浮著沒力氣吶。」
秦氏受王朝哥兒的服侍吃了湯藥,立又催著王朝哥兒從桌上的匣子裡取些蜜餞送進口。
王朝哥兒見他娘愈發的胖起來,歪在塌子間當真像一大團肉。
他是勸也勸不聽,不說如此身行不美觀也便罷了,要緊是這般圓滾起來對身子也不大好。
秦氏終日裡不是喊頭昏,就是說熱。
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
且自打多了個弟弟,他也嘗了不少冷落滋味。
原先他娘最是痛恨偏疼兒子的人,待他一貫是好,可原也是自個兒沒有,有了也與恁些人沒甚兩樣。
王朝哥兒瞧了他娘兩眼,道:「娘可聽說了,蕭家最近熱鬧著咧。」
「熱鬧啥,那獵戶死山里了擺喪酒不成。」
先前兒子滿月宴,秦氏瞧來禮單,蕭家那頭也送了禮來。
好似是一匹綢子,在一堆好禮貴禮中,至多是不丟面兒的禮,她都沒多瞧,倒是教那死鬼收進了帳房。
王朝哥兒道:「人早不進山了,去年不是傷了腿麼,朱叔還送了東西去問咧。」
「後頭說是買了棗兒壩那邊十畝地,如今都在村里料理莊稼。」
秦氏噢了一聲,她幾次三番與蕭家做對,都著了祁北南那小子的道,偏生她男人要與他們來往。
她撒嬌賣乖都不成,便再是沒留意蕭家的消息了。
「娘整日在莊子上,外頭甚麼消息都不知。」
王朝哥兒道:「今年祁北南下場,如今都考做童生了,馬上就得去府城院試考秀才了!」
「啊?」
秦氏驚得從床上坐起:「恁小子這般有福氣,頭回下場就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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