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尖微紅,躲開了祁北南溫熱的目光,點了點頭。
馬俊義今朝從家中出門時便與外祖父小祖父請安做了辭別,老人家身子不爽利,自是不能來城門口相送。
舅舅舅母又去外鄉行商生意去了,一時間竟是無人在城門口惜別。
他只好在置了一盆子冰塊的馬車裡頭等著同窗。
馬俊義從窗子望出去,只見幾位同窗的爹娘差不多都前來相送,成親早的,妻兒更是掩面不舍。
他見此情境,胸中悵然,微微有些不好受。
此次鄉試,他爹別說是相送了,便是送來一封家書,勉勵或是囑咐二三鄉試一事也是好的啊。
他心中懷揣著一絲期許,信在路上耽擱了,沒趕到送在他手上。
可他心中何其清明,他爹有心送信,一個節度使,如何會連封家書都不能按時送到。
馬俊義心中哀涼,暗處譴責過他父親薄情寡義,卻又還是忍不得想從他那獲取些父愛。
他正欲要放下馬車帘子,以防再觸景傷情。
瞟眼見著站在角落的祁北南與蕭元寶,兩人不知在說什麽,十分和睦,眉眼間都有些笑意。
倒是也稀奇,祁北南也無父母爹娘相送,獨只蕭元寶一人送行。
他瞧著言笑晏晏,暖心動人的蕭元寶,心中一嘆。
更是覺著自己無用。
早前自己尚未全然發動去求人好,便從表弟的口中得知人家暫且沒有婚配打算。
他又不是痴傻之人,如何會不明白人家的意思。
一頭不免心生遺憾,如此好的一個小哥兒不得,另一頭又覺挫敗,接二連三的所求不得,論誰的信心都會受到些打擊。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時辰差不多了,諸位家眷,郎君們該出發了。」
趕車頭子見馬俊義靠在車子中神思倦怠,以為他是等的不耐了,便高聲言了一句,催促著人上路。
秀才們這才作別家眷,陸續上了車子。
蕭元寶喚鐵男照顧好人,與祁北南揮了揮手,未再言,只靜靜的看著車馬遠了去。
人在跟前時,再是作別也還未覺多不舍,真當是遠了,不見得蹤影,方才後知後覺的湧起些悵然若失的情緒來。
他長長吸了口氣,寬慰著自己很快便家來了。
這才儘量輕鬆的踩著街市上的石板回去。
馬車一路往城外行去,七八月上,正還是熱的時候。
車子裡的冰在第二日全部消融了後,怪是悶熱,大伙兒兩人一個車子,怕在路上悶得中了暑氣,有驛站的地方都會停下來喘口氣,歇歇腳。
祁北南去打了一壺冷茶裝在水囊里,趙光宗找去了茅房,誠邀祁北南一起,他婉拒了。
打了水準備回馬車那邊,轉頭見著馬俊義,招呼了一聲:「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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