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巍未開口,像是在等付祂的反應。
「我道是緣何呢,原來在這排了出戲等著我們。」有人重重置了杯,劉煜單手支頜,笑吟吟地看著那出言不遜的人。
她雖是笑著的,眼神卻冰冷徹骨。
那人盡力迴避著劉煜攝人的目光,聲音平靜,卻有著微微不易察覺的顫抖:「在下所言,字字珠璣,並未有含沙射影之意,姑娘切勿多想。」
「哦?」劉煜微一挑眉,她語氣耐人尋味:「究竟是我多想,還是你指桑罵槐,大逆不道呢?」
她目光有若實質,帶了千鈞威壓,讓人見之不禁顫慄,像是見到了九重宮闕之中的帝王。
那人腿一軟,不禁「撲通」一聲跪下,他面色惶恐,嘴唇囁嚅,卻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夠了。」荊巍出聲,他也像是忍受了極大的壓力,尾音也壓不住顫意。
他給付祂賠了不是:「付將軍,鄙人管教無方,讓門客冒犯了。」
付祂席間未曾開口,就算荊巍給她賠罪,她也無動於衷。
荊巍舉杯的手滯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氣氛尷尬至極。
「將軍,州牧大人和您說話呢。」劉煜這才收了目光,她語氣帶了些溫度,不似之前那般冷。
付祂像是如夢初醒,她神色怔然,不似作偽:「失禮了。」
她還是沒有接荊巍的那杯酒。
荊巍強撐著笑,他訕訕地收回了敬酒的手:「將軍哪裡話,是鄙人唐突了。」
付祂以酒謝罪,自罰一杯,飲盡之後,方才開門見山道:「我的來意大人想必已然知曉。這幾日大人一直與我打太極,我可以不計較,但您的門客公然戲耍,不將朝廷要員放在眼裡,是否有些太過無法無天了。」
她語氣溫和,如和煦春風,並無慍色,但荊巍卻從其中聽出了咄咄逼人之意。
他額間陡然冒了汗,進退維谷之間,卻又聽得一聲輕笑。
劉煜低垂著眼睫,把玩手中的玉杯,她並不飲酒,唇角勾起一抹笑:「開個價吧州牧大人,不然我們將軍又得白跑一趟了。」
原本緊繃的席間頓時鬆懈了下來。
荊巍舉起衣袖拭了拭面,他這才驚覺背後竟出了一身冷汗。
本想設宴給遠道而來之客一個下馬威,不曾想竟被反客為主,心下只覺羞愧難當。
「好說,好說。」荊巍清了清嗓,他語氣已沒了先前的勝券穩操:「鄙人知曉將軍是為商道一事而來。只是蜀州到底並非我一人說了算,百姓們不樂意,我這個做州牧的,自然要遵從民心。」
先前跪在地上那人大概也覺得顏面掃地,他直起身來,神色有些憤慨:「那是自然,州牧大人體恤百姓,怎會隨意讓不明糧車入蜀州如入無人之境?若是有人心生歹意,定會危及百姓安危!」
劉煜懶懶抬眼,她的目光在密如鴉羽般的眼睫下晦暗不清,像是了無興致一般,她淡淡道:「看來令尊令堂從未教過你,禮義廉恥,忠君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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