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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遇大步上前,只手撕裂了結界。

黑暗褪去,陰暗的幕布消失了,客廳終於顯現出原本的模樣。

淺灰色的布藝沙發上坐著一個大白鴨抱枕,茶几上放著零食盒,裡面裝著沾著糖霜的毛毛蟲形狀的軟糖以及話梅味的糖果,垃圾桶里還有齊遇咯吱了一晚上的開心果殼。

齊遇上前握住齊沭顫抖的手,將他擋在身後,望向地上的兩人,表情前所未有的沉重與憤怒:「你們為什麼在我家?」

二人自然無瑕回答,齊遇右手一揮:「出去!」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隨著齊遇的動作,胡覷山和謝思毅周圍的空氣開始波動,兩人僵硬的面孔還來不及浮現驚恐的表情,就轉瞬之間消失得無隱無蹤。

只在客廳的牆壁上留下了深深的劍痕。

以及齊沭袖子上的血。

室內只留下兩個人緩慢的呼吸聲。

齊遇一言不發地鬆開齊沭的手,齊沭沾滿鮮血的手指微微彈動兩下,卻不敢觸碰暖黃色的絨衣,他矗立在原地,頸子也像是僵硬了。

血液乾涸後帶著某種難言的黏度,讓他手背上的皮膚變得緊繃。

被阿遇發現了。

他的吼間湧出一點鐵鏽味,他咬著嘴唇將血液咽了下去。

他要離開了。

不能讓他走。

他的大腦變成了一台卡殼的放映機,齊遇轉身離開的畫面定格凝固在幕布上。他身上穿著他和他一起買的灰色衛衣,側臉在光的照射下顯得纖毫畢現。

純淨的眼睛裡有著不舍和依戀,甚至還有憐憫——對他的憐憫,對一個惡人的憐憫——但更多的是決絕。

不!

他的心臟驟縮,仿佛失去了泵的功能,齊沭感覺到體內凝滯的血液。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要留下他!

他至始至終都站在孤島上,為了靠近齊遇,他背上了蠟燭和羽毛製成的羽翼。飛得太低,惡意如海水般沾濕他的羽翼;飛得太高,太陽就將他的偽裝剝去。

現在,他的蠟燭化了。

羽翼解體。

齊沭狠狠地閉上眼睛。血色如潮湧上了他的眼睛。

他要抱著太陽死亡。

一雙手觸碰到他的咽喉。

「齊沭?」齊遇的手被齊沭鉗住,不由發出聲音。

齊沭看見齊遇修長的手指上被自己帶上了乾涸的血漬,他像是觸電般鬆開了手。

齊遇的手繼續在他頸間奮鬥,終於解開了扣子。

「你的洗了還沒有干,先穿我的吧!」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齊沭淺灰色的睡衣剝下。

「抬一抬手。」他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將齊沭的右手舉起,終於將被血液浸濕的袖子給脫去了。

「順序好像錯了!」齊遇一拍腦門,應該先洗手再穿新睡衣的,不然一會兒又弄髒了。但他又不想齊沭再披上弄髒的衣服,只好將他擁在懷裡攬著去了浴室。

浴室的風暖一開,瞬間暖和了許多,齊遇想著既然來了浴室就一道洗了吧。他又去脫齊沭的褲子,一直沒有反應的齊沭終於壓住了他的手。

「我自己來。」他啞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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