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冷凜，不同於往日與念窈的調笑。如今的聲音之中滿滿的威嚴。

「別動。」

念窈一下便被他的話給震懾到了，乖巧地縮在他的懷中，安穩不動。

馬車飛速，震得念窈一晃一晃的。她眼前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便是連裴今衍都看不清楚。

刀劍刺入肉體的聲音如同一記重雷，狠狠地砸在了念窈的心尖。

她臉色漸漸發白，聽著外邊刀槍碰撞，和不知曉誰人冷哼的聲音。

念窈有些發抖，她手指發力，緊緊地攥緊面前人的衣裳。

方才裴今衍替念窈求的簽子滾落到了地上。

念窈一愣，下意識彎下身來，想將它撈起。

可裴今衍一下將人死死摁在了自己的懷中。

聲音帶了些冷意，嚴肅極了。

「別動。」

念窈的動作一下停了，她剛想開口解釋著什麼。

突然，一支暗箭不知從何處而來，輕而易舉地將馬車給穿透了。

死死釘在念窈方才要彎身下去的地方。

念窈哪裡見過這般的場景，她透過車簾的縫隙之中，清晰見到了濃濃的血色。

甜腥味止不住地湧入她的鼻尖之中。

念窈喉嚨滾動了下，幾欲作嘔。

裴今衍眸色冷淡如泉水，他將念窈緊緊禁錮在自己的懷裡。

他垂眸看向了那幾乎能將人斃命的暗箭，裴今衍只覺得自己的後背稍微有些發涼。

還好...

還好他方才已經制止住了念窈的動作。

否則，否則恐怕如今念窈受傷是輕的，若是傷的位置正了些，那怕是會要她的性命。

裴今衍緊緊地抿著唇，他知曉，自己不能一直窩在馬車之中不動。

那些人的目標是他，若是他一直不出去，怕是馬車之中的念窈都會被他所牽連。

裴今衍垂下眸子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念窈沒有任何察覺地，就被裴今衍摁在了坐位之下，叫她佝僂著身子。

「孤去回回他們，阿窈，你在馬車裡可要小心。」

念窈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便是連裴今衍的話她都消化了許久。

可就當念窈反應過來時候，她伸出手來想拉住裴今衍。

「刀劍無眼，殿下小心。」

只是念窈的動作沒有裴今衍快，就算她極快地伸出手來，也只拉住裴今衍那衣袖的殘影。

念窈心中緊張的要命，她不過是一個自小養在深閨之中，而後又入了皇宮之中的弱女子。

她先前從未經歷過這種場景。

念窈咬緊唇瓣，一眼不眨地盯著外面。

許是因為裴今衍如今不在這馬車之中了，那些個賊人也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空蕩蕩，似乎都沒有人氣的馬車上。

便是那放暗箭的人，如今都轉移了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