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邊的崔實很容易就聽懂了他的意思。言下之意是你騎射厲害又怎樣,此次去邊境的還不是孤。看來上次圍獵的裴衍嘲笑他連兔子也獵不了的事,殿下還是耿耿於懷的,也是誰也不喜歡年年墊底,墊底其實也沒什麼,但當眾提就顯得讓人很沒面子。
裴衍看他不加掩飾的遺憾和疑惑,眉眼形於色,一時也猜不准他是不是故意。但就算是故意的,他也只能憋著:「大哥過譽了,你也不差的,能被父皇看重必定是有過人之處。」
「二弟就別謙虛了,孤看時候不早了,不如一起留下用膳吧。」
「可能不行,母妃喚我等下去她殿裡待一會,我就謝過大哥的好意了。」裴衍才不想在這裡待了,看裴歧那微彎的眉眼,他就納悶異常,「大哥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離開了。」
「那好吧。」裴歧沒再挽留。
等裴衍離開東宮,裴歧暗哼了一下。再度坐回案首邊,冷靜了下來,淡道:「你去探探謝騁怎麼樣了,他有沒有被放出來?」
「是。」崔實應身離開。裴歧抬手捏了捏額角。
刑獄司。一間安靜的牢房裡,躬身坐在草堆上的少年半閉著眼,氣息微弱,蒼白無色的臉上尚有未擦乾的血跡,手和腳纏了一層厚厚鐵枷鎖,身形瘦弱,散落的黑髮垂掛在臉上,遮住眼睛,看不太清他的神情。作為京都專門關押重案刑犯,謀逆反賊的牢獄,刑獄司守衛是全南晉最禁嚴的,沒有聖上的命令,向來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昏暗的牢獄,終於不見日光。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在沉寂的牢獄裡匆匆響起。牢頭打開鎖,猛敲了敲牢門,清脆而沉悶。
謝騁抬起眼。麻木的身體微微一動,牽扯到背上的傷口,他又停了下來。他身上被打的五十大板並沒有醫治好。牢里的人只是差太醫給他止了血,便不再理會他,按照旨意只要留著一口氣,不死就成。在牢里待了近一個月,他的身體被折磨得異常差勁,渾身上下布滿密密麻麻的傷口,就剩一口氣吊著。
牢頭道:「你們把他帶出去。」
幾個牢差拉起他手臂,把他拖了出去。謝騁沒有抬頭,任憑他們處置,身體碰到粗糙凹凸不平的地面,流下不少血跡。
「小心點。」牢頭見狀道,「他現在可不同與往日,要是出了什麼事,你我腦袋都不保。」
聞言,牢差放緩動作,攙扶他起來,抬著他出了牢獄。謝騁奄奄一息地被抬走了。他太虛弱了,神智近乎無,也沒有什麼精力思考他們要幹什麼。
牢差小心翼翼地他抬出刑獄司,放到一個擔架上。外邊的光線炙熱,謝騁閉上眼睛。
不過半日,便有不少朝中的官員向他們東宮送來東西。裴歧看著殿裡堆積如山的賀禮,冷笑了一下。現在一個個看他被承帝起用了,倒是都來巴結了。能夠在朝中有一席之地的,果然都是慣會看臉色慣會行事的好手。裴歧心生厭惡,起身離開正殿,正欲去書房。崔實已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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