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威脅的話語,沒有飽含殺氣的眼神,胡樂歌卻如墜冰窟,抖如篩糠。
她不停咳嗽,忽聽蘭淺說:「隨風,進來。」
門被推開,穿著緊身背心的隨風笑著往地下看了一眼,來到蘭淺身邊,熱情道:「怎麼了,嫂子,不是要辦事嗎?」
蘭淺沒有焦距的目光落在隨風臉頰,沉默幾秒,他冷不防用力,抬起手肘將隨風壓在牆壁上。
他比隨風矮一點,憑直覺抓住了隨風的衣襟。
動作強勢而有攻擊性,眼神卻沉靜如深潭。
他一字一頓道:「隨風,我是你大哥的伴侶,別在我面前搞這種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別讓你手下這些無聊的人天天來試探,我要是失手殺了誰,別怪我沒提前和你說。」
蘭淺感覺到隨風比一般人更有力的注視,不管自己心跳多快,表面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無懈可擊。
他擔心隨風的反撲、玩家的報復、未知的環境。可局面已經太糟糕,就算他什麼都不做,結果未必比現在好。
擔心和恐懼,是最沒有用的情緒。
要破局,就要向死而生。
因為在黑暗無比的逆境中,蘭淺更有破釜沉舟的決心,他黑白分明的眼珠明亮而有神,銳不可當。
他壓制著隨風,隨風也任由他壓在牆壁。
隨風沒有還手的意思,仔細認真地打量他好一會兒,終於說:「大嫂,我以後一定管教他們,都是我的錯。大嫂行行好,先放開我行不行?我處理一下她。」
蘭淺不發一語,鬆開了人。
他怕撞到東西讓自己摔倒,只後退了些許,確保自己在安全範圍之內。
隨風還沒動,胡樂歌就驚懼地大喊:「不用處理,我自己走。老大,嫂子,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請你們原諒我。」
隨風偏頭看向蘭淺的側臉,「大嫂,你說呢?」
蘭淺淡淡道:「嗯。」
胡樂歌匆匆忙忙地走了,門被關上。
隨風含著笑意的聲音問:「大嫂,要我給你脫衣服嗎?」
蘭淺靠著牆壁,頭上仰,往聲源來的地方輕瞥,露出一個笑容。
「脫衣服怎麼夠,我看我這樣能自己洗嗎?只能麻煩你給我洗了。」
隨風也笑:「怎麼會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大嫂的事就是我的事。」
兩人沒有任何眼神交流,無形的緊張氛圍卻瀰漫在他們身邊。
微妙的平衡岌岌可危,他們仿佛站在一塊脆弱的玻璃兩頭,誰都可能忽然發難打破平衡,玻璃隨時可能碎裂。
隨風半蹲,給蘭淺除去衣物,拿沾了水的毛巾給他擦身。
他的目光和樓亭、蟲王他們不同,沒有灼熱的溫度,反而帶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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