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卻也因工頭瞞報礦難、救援不及時而困於硐室。
他們沒等到救援,而後永遠長眠地下。
遺體被拖出來了,操作作業所使用的礦工頭燈卻還留在下面。
他想要拿回來。
然而,在那一間鼠滿為患,惡氣熏天的硐室里,在那一堆雜物、刻意砌成山的儀器堆角落裡。
季庭柯,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
「有報導稱:二零二二年高新網十月二十六日電,十月二十五日,西山省高速交警四支七大隊在翼城高速服務區截獲了一批疑似非法運輸倒賣的文物。」
男人的目光放空,仿佛又回到那個下午、從礦洞出來的自己,對著熒藍屏幕檢索新聞時的專註:
「在那輛被攔截的紅色貨車、車馬槽內,警方發現了石雕類型的門當、瓶狀盤狀的瓷器、篆刻古樸花紋的煙壺,等等、疑似古玩文物的『貨』。
當時,車上所有的東西,都被蒙上了一層綠色的篷布。對外聲稱,不過是一些石頭。」
兩年前,涉案車輛、物品均被依法拘留。
貨運的當事人,也因無法出示相關文物的收藏手續而依法查辦。
但據知情人稱:當年,省內丟失的古玩文物、遠遠不止車上查獲的那個數。
又有小組摸著線索去查,卻總是因無法確定「贓物確切的位置」、苦於拿不到實際證據,最終不了了之。
季庭柯說:當年,省內所丟失的部分文物,其實就被那伙人藏在鉬礦、藏在了廢棄的硐室之內。
在那一間鼠滿為患,惡氣熏天的硐室里,在那一堆雜物、刻意砌成山的儀器堆角落裡。男人甚至發現了金剛寶座石塔,以及沒了胸前塑像的釋伽牟尼像。
又或許,早就轉移了一批。
剩下部分不值錢的,留在地下——
沒有人輕易會去的鉬礦底下,任由它們緩慢地腐爛。
直到他發現它們,發現那伙亡命之徒,為了便於藏贓,在硐室上方挖出的、直通地表的出口:
從通風天井而下,只能攜帶小件的經書、紋爵方鼎。
北魏塑像這一類的,只能通過後挖的出口,一點一點地吊下來。
幸而,硐室之上是夯實的土層,而非蓄了水的中空層,並沒有提前造成冒頂。
季庭柯深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季淮山一定會約我到礦上。」
他弓低了腰:「因為,他跟我一樣。他也沒有辦法,完全放下二十年前發生過的事。」
只能作繭自縛,弓求了斷,
男人淡淡地垂了一下眼。
他平靜而堅定地往遠處眺:
「在我的計劃里。啟動鑽機引發『冒頂』的同時,也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那一天,礦下一塌。我就鑽進了附近的壓風管路,打開了閥門供氧、再一頭悶進了硐室里。」
季淮山的慘叫被隔絕在外。
他聞到了濃厚的血腥味,「砰、砰、砰」地,外頭像是回到了後兒坪的菜市,屠夫用刀背反覆敲大肉塊的連筋出。
其實,另一條路也不好走。餘震連連,激得碎石、粉塵不斷地往男人臉上砸。
後鑿的出口也快塌了。
等季庭柯上來時,鉬礦已有大半成了廢墟。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