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路河看人確實很準,翟望岳是個很容易走進死胡同的人,一路上他一次又一次撞著面前無形的南牆,死活不肯回頭。要他自己釋懷,比登天還難。
鴻光養老院的外牆塗著橘黃色的油漆,斑駁的地方爬著濃密的爬山虎,看上去還算溫馨,翟望岳敲了敲保安室的玻璃,保安頂著惺忪的雙眼探出頭來,掃了一眼翟望岳的臉:「有預約嗎?」
「我是來看我們家老人的,也要預約?」翟望岳眉頭一皺,保安拿出茶缸灌了一大口,懶得搭理翟望岳:「不懂規矩,這兩天的訪客都得預約。」
翟望岳正冥思苦想如何編出一個恰當的理由,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擠到保安室前,向裡面的人出示一張工牌。他左手提著個文件包,看起來頗有重量。
保安看清了上面的字,立刻給他放行了。翟望岳掃到工牌上印的logo,和日升集團幾個行雲流水的字,剩下的小字一晃而過,翟望岳只分辨出理財產品幾個字。
翟望岳疑惑道:「他怎麼進去了?」
「他是日升的員工,當然能進。」保安像驅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別在這兒添亂了,去去去。」
翟望岳站在了馬路牙子上,養老院外的路車流不大,他卻沒有立刻地過馬路,望著空曠的道路,有些無所適從。
不知是無意還是什麼別的原因,他的手機在這一刻響起了。
他迅速地抽出手機,但看見屏幕上浮現的名字,懸在鍵盤上的手指立刻僵硬了。
他最後還是眼睛一閉,毅然地按下接聽鍵,刻意地把聽筒拉遠,然而男人憤怒的聲音還是一下子刺穿了他的耳膜。
他這幾天一直都在外面,幾乎忘了這件事。
「翟望岳,你這幾天往哪兒野去了,滾回來,你分數出來了!」翟勇憤憤地怒吼著,仿佛那根魚刺已經扎穿了他的喉嚨,翟望岳暫時變成了一個啞巴,只能發出簡短的嗯,除此之外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申路河,收拾收拾,有個老人等著我們送,北城區華年小區。」老闆的嗓音打破了申路河的思緒,他立刻有條不紊地開始了準備。
工具包鼓鼓囊囊,換上熨過一遍的工作服,最後一步,是從他有的一沓白手套中挑出一副,戴到手上,每一絲褶皺都被細緻地撫平,沒有露出半點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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