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合規,不過我也不在乎這些。」翟望岳不屑地抿唇,回復到對人愛答不理的樣子,但隨後猛然地拉近申路河:「申哥,你上報紙了,我還是才知道的。怎麼看都是你更危險。」
這小子,沉默倒是殺傷力不大,一張嘴就夾槍帶棒,尖銳得很。開口不和他頂嘴似乎就不會說話了。申路河覺得自己沒必要和他過不去,收斂了情緒,後知後覺地發現翟望岳的T恤開線很厲害,長長一串線頭飄在衣袖之外。他握住那根線頭:「別動,我幫你燎一下。」
翟望岳向他的方向轉頭,申路河光潔的額頭近在咫尺,線頭被拉扯,蝴蝶效應般引起了他整個衣袖的牽連,翟望岳一邊試圖把那種觸感刻緊皮膚里,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申路河,看著他掏出打火機,湊近衣袖,咔噠一聲,一小團火光在離手臂不遠的位置騰起來,失去連接的白線尾端變得焦黑,輕飄飄落下,可翟望岳覺得那火已經順著引線燒到了他的身上。垂著眸的申路河在他眼裡變成了另一個人,就著如此親近的機會,申路河的氣息逐漸地蔓延到他的身上,只要一伸手就能攬住。翟望岳忽然有了一種衝動——
這時,黃決再次推門,打斷了翟望岳的思緒和蠢蠢欲動:「申哥,我們今天吃燒烤!」
翟望岳猛然地往後一仰,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就像驟然被潑了一盆骯髒的冷水,暈染了他一身乾癟的水草和淤泥,他下意識地覺得噁心,然而覆水難收,髒污也完全沒辦法從他的皮膚上剝離了。
然而那點噁心立刻轉換成了令他戰慄和悚然的東西,他就像第一次翻開滿是褶皺,連封面都沒有的恐怖故事,上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知是刺激,恐懼,還是不可名狀的感情,混合著把他的心臟吊在了半空,依然保持著蹦跳的本能。
申路河站起來,將打火機塞進褲兜,走了兩步,回過頭向翟望岳伸出一隻手:「小望,你也一起嗎?」
小望看上去並不高興,一張臉明顯地興趣缺缺。申路河沒在意,畢竟他也不是一頓飯就能哄好的孩子,而且平時就這樣,不奇怪。
黃決轉身的片刻,覺得後脖頸涼涼的,似乎一道眼神鍘刀一樣貼在他的後頸,威脅般上下浮動,他不明就裡,心虛地摸了摸後頸。
殯儀館所在的地方和普通的農村也沒什麼區別,一群人很快找到平地,搭起了烤爐,申路河拿著一串串肉來回翻動,不確定地看來看去,油星差點濺到臉上。
「申哥,我來。」黃決見申路河手足無措的樣子,急忙上前搶著幹活。
他是殯儀館新來的入殮師,對於申路河這樣一個工作負責,性格也討喜的前輩,自然願意接近,也滿心嚮往著能從前輩身上學到點什麼。
這次不像是自己的錯覺了,黃決轉頭,發現了那道不和諧的目光的來源。前輩帶過來的年輕人長發,眼睛狹長,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帥得很客觀,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黑色劉海下方的眼睛似乎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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