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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你果然認識他。」申路河垂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努力地維持不動聲色,「彭飛。我已經知道你和苟通海的交易了。」

「如果爆出來,就不止和你老婆離婚或者進去的問題了。」申路河將雙手撐在下巴下,魔術一樣,摸出另一個東西——錄音筆,握在手裡播放了,一陣沙沙聲後,苟通海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只有兩個字格外清晰:「……彭飛……」

「是這樣的,」彭飛摘下眼鏡,他覺得頭痛欲裂,所以病態地不停揉著太陽穴,「苟通海賭輸了不少錢,所以借了高利貸,根本還不起,當初去月城開店的時候我資助了他一筆錢,不過他那個店開得入不敷出,連房租都交不上,只能回若水縣,沒想到一回去就被討債的人打了。」

申路河的視線在彭飛臉上來回掃射,似乎要把他麵皮後的靈魂扯出來解剖一遍,他若有若無地蹙眉:「我理解。不過,苟通海回去的時間也太湊巧了,為什麼偏偏是——」

申路河頓了頓,覷著彭飛道:「你那個同事意外身亡之後?」

包廂里陷入了沉默,連細微的風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彭飛似乎在一秒鐘之內忘了呼吸,他隨即搖頭道:「你在說什麼,我不理解。」

其實這只是申路河的猜測,他都不覺得自己能夠詐出關於翟誠岳命案的答案。所以他低頭喝了一口茶水,茶葉沫在嘴裡過了一圈:「我要問的就這麼多,彭先生,點菜吧。」

干高利貸這一行,一個城市找不出幾個,申路河站在馬路牙子上,就是不知道討債的和警察哪個會先敲響彭飛家的門。

他趕了回去,電話響了,又有活兒等著他去幹了。

翟望岳在河邊陪老張釣魚。兩人都一動不動,就像被半人高的草葉和嗡嗡纏繞的蚊子包圍了。翟望岳啪地一聲拍在了手臂,那裡已經蒸出了一片一片的紅色凸起,瘙癢難耐。

水邊的蚊子不是以「只」計數的,而是一團一團涌動的黑雲,揮之不去,湊近一看腳都是花的,屬於野外最毒的那一種,翟望岳所有的驅蚊手段在這種情況下都化為烏有,渾身上下的血都被吸了一遍。

月城的夏天的殺傷力不但在於溫度格外的高,也在於時間格外地長,從四月氣溫飆升開始,一直綿延到十月份,把兩邊的春秋天都壓得只剩一瞬,眨眼即過。只剩下無休無止的燥熱。

而旁邊的老人卻不動如山,簡單的馬甲和遮陽帽,雖彎腰曲背,但十分清瘦,精神矍鑠。他瞥了一眼翟望岳,慢條斯理道:「別急。」

翟望岳只好把目光投向平靜而水草密布的水面。打下的窩起起伏伏,魚線一動不動,像一根佇立在水底的柱子。

張懷宗是梁永初的朋友,老了依然閒不住,從書畫到太極拳都能來幾手,但其中他最沉迷的還是釣魚——每周必然到固定的河邊,打起窩,下餌,一坐就是一下午,雷打不動。

雖然整個過程很艱難,但他是梁永初生前走得最近的人。從他這裡,大體應該能問出關於梁永初,和他那個神秘的兒子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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