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睿識說:「像是熟人。」
正說著,女子叫了聲:「阿盈,你爹回來了,去開門。」
阿盈像是等候多時,從椅子上跳下來。外面風雪正洶湧,男孩踮腳剛開門,就驀地撲進一個懷抱。
這下三人都呆了。
謝臨風說:「……夏兄,這會不會太熟了。」
只見門口立著位赤腳薄衣的男子,要比如今的夏老爺年輕圓潤許多,大冬天被凍得直跳,抱起男孩就往屋裡竄。
女子只瞥了眼,說:「出去打獵,你被獵了?我看你的兩袖清風,只剩漏風了。」
夏清風放下男孩,滿屋子找鞋穿:「路上碰見一個流浪漢,嚴寒天裡沒鞋穿,兩隻腳都磨出瘡血。娘子可沒瞧見那一路驚心的血印。」
「所以你便把自己的鞋子和衣物送了他?」女子擱下獸皮,「最近叫你別出門,有病去治。」
夏清風抱著阿盈一起裹進褥子:「你瞧瞧,你娘又生氣了。白芍不是專治肝火嗎,枉費了你祖母取得好名兒。」夏清風插科打諢,把人逗笑了,這才問,「我回來瞧見隔壁滿堂在哭,出什麼事了?」
白芍開窗晾獸皮,道:「隔壁烏薩死了。」
夏清風正色起來:「他爹娘不是才墜崖過世,傷心到自己也去了?」
「要是哭死的可就簡單了,今日行了儺祭,扔鍋里煮了。」白芍神色凝重,「他使禁術要讓他爹娘復生,在斷頭崖底拾了二人骸骨,用針線縫起來招魂。」
「你別聽,裹厚點出去堆雪人兒。」夏清風趕走阿盈,才說,「何至於用儺祭?他和疫鬼沾上邊了?」
「嗯,召來疫鬼,要把他爹娘做成能活千秋萬代的活死人。」白芍撿了柄白銀扇,靠窗外看男孩在雪地打滾,「這也不至於儺祭,要緊的是他太狠了,摔下斷頭崖人當是七零八落的,他收集不全,缺哪塊,就從活人身上剮哪塊,夜裡殺族人,取骨頭器髒和魂魄,我叫你別出門,也是隱隱料到此事。」
夏清風「咦」了聲:「不但殺人,還拆身體來縫屍補魂!可恨,可恨!」
那頭夏清風剛嘆完,這邊謝臨風卻忽然站直,左右推開:「別看我,我不幹這類勾當。」
夏清風蹬好靴子,捧說:「娘子家族法術很好,料事如神!」
「是挺準的。你今天是慈善了,卻沾帶些不乾不淨的東西回來!」音落,白芍猝然銀扇一開,朝身後扇去。
明明周遭寂寂,陳設也屹立不倒,謝臨風三人卻頓覺一陣咆哮狂風,那風浪有排山倒海之勢,颳得謝臨風一手抓一個,扭作一團,眨眼便飛出魘境,墜回現實。
謝臨風算是明白了,他如今不人不鬼的,死是不怕的,但得疼!他嘴裡把什麼亂七八糟的訣、歪門邪道的咒通通念了一遍,當然也通通不管用。
夏睿識飛到半空,喊:「謝兄!」
謝臨風騰空也喊:「晏兄!」
晏病睢長袍飄飄,一副安心赴死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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