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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塵禮」便是增福,受塵人將與去塵人脈絡相連,分攤後者的力量。這原本是姣子職責,但如今姣子已逝,後世便出現了效仿。

兩個晏病睢沉默須臾,似乎都想到了自己的名字。

老翁察言觀色,動容道:「晏堂主過奈河,渡忘川,鬼神皆懼,福澤厚天!若為她去塵祈福,讓她和晏堂主關聯著,我便放千萬個心!」

晏病睢無可奈何道:「你也知曉我行陰煞之事,何來福澤一說。但若關聯,我確是能護她一護,就照巫人族的俗定來吧!刀來!」

老翁又滾出熱淚,將女兒推到晏病睢跟前,道:「老兒無刀,去塵之時不可沾上姣子以外的濁氣!」

晏病睢四處張望下,起身進了幔帳之後。謝臨風跟著瞧過去,那紅紗好似一層旖旎血霧,裡面只像有兩個人,片刻後,那頭的晏病睢拿了把剪子,撩簾而出,謝臨風這才趁機晃了眼,哪是什麼人?只是個穿著紅衣,胳膊摟著顆蛋的木頭架子罷了。

謝臨風說:「你便是這樣孵蛋生的?名字潦草,養胎敷衍,好可憐!」

晏病睢這倒沒反駁,腰板端正:「蛋生吃飽穿暖,龍生幸福。」

謝臨風受他「飽」字一嗆,不說話了。目光一轉,看那小女子模樣娟秀,那頭晏病睢將她牽至跟前,問:「你可想好了?剪子附咒,你這秀髮剪了,可就再也續不上了。」

巫人族對去塵禮極為重視,無論男女,行禮之時皆要剃髮,剪去的各路青絲收集起來,做成祭台上的掛鈴圍繩,以做儺祭之時族人的祈願。

女孩說:「義父想,便剪。」

「你改口倒是快。」晏病睢剪斷她的長髮,笑道,「現在才哭,會否遲了?你叫什麼名字?」

老翁搶說:「正要求堂主重新取名兒,她原本姓白,如今可隨晏堂主姓!」

「不必。」晏病睢剪完頭髮,又修理青碴,「你既姓白,我便賜你『白芍』一名,這味藥材我很喜愛。名字上了咒鎖,你從此便要做靜心之人,可懂了?」

白芍說:「我記住了。」

去塵禮隨俗而變,巫人族規定繁雜,又折騰了好些時候,但奈何謝臨風二人被這對話劈得外焦里嫩,早已無心觀看。

謝臨風說:「你……」

晏病睢堅決道:「杜撰。」

心裡卻默默跟了個「吧」。

謝臨風心說:也是也是,小菩薩瞧著比我都小,哪裡憑空多出個義女來?這樣推算,夏家那兩位都該叫他爺爺了!

思及此,謝臨風不禁悚然。

可怕,很可怕!

迷霧重重,去塵禮畢,白芍隨老翁離去,穿華服的「晏病睢」則拿著剪子,再次繞至帳後,那裡似乎藏了好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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