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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還在兵荒馬亂,只聽隧洞另一頭傳來幾聲細碎的鈴響。湊巧的是,對謝、晏二人來說,這鈴響不僅奇異,還很熟悉。

太熟悉了!

果不其然,洞口那方盈盈走來一人,身形高挑,悠然散漫,一面走一面欣賞,仿佛是無意散步至此處,又恰逢此處風景卓絕。

待他從隧洞的陰影之中逐漸顯現,兩人立時就瞧見了他項上掛的吊墜,那吊墜是一隻墜銀鈴垂流蘇的耳璫!

晏病睢猝然劇烈咳嗽起來。

謝臨風為他順氣,安撫道:「你要稀奇這耳璫,出了魘境我為你搶過來。」

夏清風行至洞口,打了個響指,這方混亂衝撞的隊伍就被陡然定身。喜婆捏著喜帕,見了他後臉色一轉,轉瞬喜上眉梢:「新郎倌來得好,大伙兒正等你吶!」喜婆左瞧右瞧,又皺起臉,「我們新郎倌莫不是娶親兩次,就忘了穿喜服了不是?」

夏清風撫掌大笑,說:「嬸嬸難道忘了我的規矩,我娶親求的是雙喜臨門。」

喜婆滿面春風,立刻就懂了:「竟讓我忘了這茬了,新郎倌好巧心,好巧心!」

夏清風不拘小節,他拍拍喜婆的肩頭,溫和笑道:「好嬸嬸,勞煩你這些天的張羅了,十分周到,我瞧著很滿意。」

喜婆受寵若驚,仿佛為夏清風這句話翹首以盼良久,道:「那敢問新郎倌,我可以吃她了嗎?」

夏清風說:「別急啊,大伙兒快請新娘子起來,我們還要拜拜您呢。」

第39章 戲娘

喜婆忍了一路,早就心急難耐了。聽夏清風這樣一說,她變得更加諂媚,竟將雙臂掛上夏清風的脖子,討好道:「新郎倌快快拜堂,我、我好餓,我好餓啊!」

她說著說著居然嗚咽起來,一邊哭得肝腸寸斷,一邊止不住喊餓,仿佛在瞬息間變成了不諳世事的稚子。

這場景實在詭異,謝臨風不禁嫌惡地「咦」了聲。

然而夏清風卻並不氣惱,還頗為尊敬似的,耐心哄著她:「請您回去。」言畢他從胸前拿起那枚耳璫,仿佛隨手一放,貼在了喜婆的一隻眼睛上。

誰料下個瞬間,喜婆驀然慘叫一聲,隨即身體開始抽搐起來,正要向後仰倒而去,夏清風忽地攬臂將喜婆攬了回來,使那耳璫緊貼喜婆的眼睛,燙出「滋滋」的聲音。

耳璫下的細銀鈴難以抑制的自顫起來,其下的流蘇也隨之劇烈搖曳。

喜婆面容乍現猙獰:「我不要回去!不要讓我回去!啊!好餓!好疼!我好疼啊殿下!殿……」

「噌——」

流蘇驟然竄起一團烈火,這火不似尋常的暖黃,而是如泣血般的灼紅。喜婆臉上被燙出黑煙,漸漸地,她的右眼被摁來凹陷進去,以謝臨風的視角來看,就像是那耳璫烙印進了喜婆的眼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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