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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火苗點燃的是實物,而冷火燃的卻是魂魄。

「這就說得通又說不通了。」謝臨風跟隨在他身後,對屍氣的干擾熟視無睹,「適才那些白骨既然躲過了風火罰戒,能留下魂魄也不怪異,但姣子將這些人的魂魄收集起來做成蠟燭,這就很古怪。」

晏病睢道:「興許不是祂的主意。」

言語間,前方已經出現一方明亮,說明已經走至隧洞的另一側。在離洞口五尺之地時,晏病睢忽然頓住步子,道:「前方鎮著鬼。」

他這樣後怕,很容易便猜到他口中的鬼,正是先前的壁中白骨。

謝臨風也停住,胸膛輕輕撞在他的背脊上:「你很痛嗎?」

晏病睢搖頭:「痛到談不上,只要它們不喚我,我就不會……」

他說到這兒便戛然而止了,謝臨風拿手覆上他的頭頂,接下話:「就不會被詛咒反噬。」

晏病睢身體一僵,回過身來,似乎很訝異謝臨風是從何得知的。他要問,謝臨風就捧起他的臉,輕輕轉了過去:「怎麼以這種可怖的眼神看我,該看他們。」

視線一轉,就瞧見那方送親隊伍原地打轉幾下,緊接著轎夫猛然脫手,花轎頃刻間沉到地上,被砸得四分五裂,轎一散,震掉了一張蓋頭,裡頭正襟危坐著個穿喜服的人。

喜婆「哎喲」一聲,捏帕捂鼻,大驚:「怎麼搞的!新郎倌沒到,怎麼先拆轎了?!」

聽她說法,仿佛「拆轎」是常有的事。

待謝臨風二人出了隧洞,臨近一看,不禁駭然。這哪裡是什麼新娘子,而是一具爛到發黑的乾屍!

轎夫渾渾噩噩的,仿佛聽不懂這話的意思。他們瞎貓碰上死耗子,在原地一頓亂撞,不知是哪個倒霉催的推搡上了那「新娘」,將她一把撞到地上。

好巧不巧,新娘上半身直挺挺倒地,下半雙腿卻維持著端坐時的彎曲狀,「撲通」一聲,正好呈跪姿面向前方的坑壁。

這一下可不得了,嚇得喜婆當場炸開了鍋,忙尖聲道:「哎呀呀……你們這群畜生,快快將新娘子拉起來!這新郎倌沒來,哪裡就允許她自個兒拜堂了呢?!」

她這話說得不明不白,這正前方除了土做的坑壁,就只剩壁中的白骨。難不成這高堂拜的是這群骷髏架子不成?!

然而在場的除了喜婆以外,餘下眾人皆是傻的傻,痴的痴,像是被挖空了精神的木訥假人。喜婆又敬又怕,不敢親自上手,將現場指揮得一團亂。

謝臨風觀察良久,一針見血:「是傀影。」

晏病睢捂著口鼻:「不錯,也可能是疫邪。」

二人心照不宣,早就明晰。這送親隊伍的身份不論是哪一種,都能說明一件事,喜婆口中的新郎倌不是別人,正是夏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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