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泡涼水,衣裳並不礙事。」晏病睢露出點難耐來,「這水委實太熱,全然黏在身上。勞煩你......喚蛋生來將我的衣物拿出去,好嗎?」
浴桶不算特別深,正好浸在晏病睢的肩下。水汽氤氳地瀰漫上來,讓晏病睢身上紅的更紅,熱的更熱。
他實在很難得泡熱水,有些耐不住蒸,眯起眼睛,不知是睏倦還是舒服。
花瓣聚攏在水面,衣角也浮在水面。晏病睢散了衣帶,松垮搭在浴桶上,正此時,滿堂水汽驟然變濃,兩人誰也瞧不見誰。
「這桶於蛋生而言,怕是道高牆。」謝臨風安靜地站了很久,隔著水霧瞧他,「我代勞了。」
謝臨風手指一勾,纏繞上那縷衣帶,正要離開,衣帶卻穿透霧氣,緊緊勾著另一端。
謝臨風被驀然拽低了身子:「嗯?」
下一瞬他聽見清透的水聲,晏病睢松下指間的衣帶,起身拽住謝臨風的衣襟,和他嘴唇碰了下。
他長發貼著背脊,水波的走向蜿蜒,晏病睢整個人浸在霧裡,跟個白瓷一樣溫潤著。他撐起身子,露出脖頸和腰,仿佛堅信這道能起霧的咒法很厲害,因此並不介意將自己暴露在謝臨風跟前。
「拉住你,拽著你。」晏病睢濕著額發,微仰著頭,「這樣嗎?」
他語氣天真,分明在可以曲解,卻像是無意間犯了錯,而他並未察覺,也並不明白。
謝臨風目光沉寂,須臾後才說:「你是真糊塗了。」
晏病睢指間纏繞,抬手將衣帶套在謝臨風的脖領上,責怪道:「你用了太多術法,霧好大,我——」
謝臨風握住晏病睢拉衣帶的手,親自教他拉下自己的頸間的繩索。謝臨風脖頸發緊,在微窒中再次吻上晏病睢。
謝臨風腦中反覆響起他那句「霧好大」的責備,近似呢喃,還有他說這話時無害的眼神。
——可惡。
於是謝臨風在傾下身體的同時,解除了咒法。那藏住山水的霧氣頃刻間散去,謝臨風捉住晏病睢的手腕,在親吻間讓他抓緊自己脖間的繩索,不要他逃開。
晏病睢很快失了神,他在交錯的氣息中尋找空隙,喊道:「等……謝……嗯!」
謝臨風托起他的臉,也不許他說話。
這是晏病睢招惹的,這是招惹的後果。
晏病睢被親得含不住,更是倉皇落了淚。他無措地扣住謝臨風的手,連咒法都用得磕磕畔畔,只會傳一道橫衝直撞的密語。
晏病睢說:「……又出了汗……不、不要親了!」
可他並不知曉,自己此刻的密語弱得有多可憐,它單槍匹馬地闖進謝臨風的識海,像是一片跌進熱浪的雪花,被謝臨風捉住,還被謝臨風撕碎。
謝臨風揉開晏病睢眼尾的淚水,他的動作並不重,卻摸出了一片濡濕的紅痕。
二人的唇微微分離,晏病睢便顫抖著吐息熱氣。水變得溫涼,他卻很熱,那些啜泣似的碎音都隨著吐息,一併喘給了謝臨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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