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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幼圓關上房門,她剝掉身上的綢質禮服,毫不疼惜地丟在地毯上。

她逕自去浴室,「我洗澡去了啊,跳舞跳出一身的汗,身上黏死了。」

半天沒有聽見回答。

幼圓扶著浴室門,探出頭來喊:「且惠,跟你說話呢。」

鍾且惠回過神,「哦,好。」

馮幼圓問:「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你看見我的披肩沒有?」鍾且惠的目光四處搜尋著,「找不到了。」

還以為有什麼大事。

馮幼圓無所謂地揮手,關門前她說:「東西嘛,你特意去找肯定找不到,哪天自己就出來了。」

洗過澡,她們躺在一邊夜話,窗前幾株夜來香,黃綠團簇的花瓣盛放著。

幼圓轉了一個身,忽然想起來問:「這趟回去,你媽媽身體好點了吧?」

「嗯。」且惠的聲音很清澈,「還要謝謝你給她預約專家。」

今年開春後,董玉書就陸陸續續咳個不停,在社區醫院看了幾次都不見好。

還是且惠放了暑假,堅持要帶她去大醫院檢查,可回回都搶不到專家號。

後來是幼圓托父親給她安排,一套流程下來,專家給董玉書開了幾種新藥,吃下去,七八日就痊癒了。

馮幼圓點頭,「好了就好。今天車展上,有沒有碰上奇奇怪怪的人?」

且惠身材高挑,五官又精緻,每次去打這些零工,總會被人搭訕。

上一回,她在一場商務會議上當翻譯,會後甲方老闆的司機糾纏她。

送且惠到家後,非要上去坐坐,說想和她認識,後來報了警才了事。

且惠搖了一下頭,髮絲和枕頭擦出輕響,「沒有。今天都是正經人。」

正經人。

月色下起了一陣輕霧,鳥啼深樹。

說到這裡時,鍾且惠腦中閃過一個模糊的影子。

當時頭昏,她喝多了出來散悶。

只記得他面色深沉,鼻骨高挺,說話時淡淡的倦意,身後是艷得扎眼的紫薇花,襯出他一身潔質。

她問馮幼圓:「今天家裡還有別的客人嗎?」

「不知道,」幼圓打了個哈欠,翻個身,「也許是爸媽請來的。」

鍾且惠替她蓋上毯子,拍了拍她的背,「沒事,睡吧。」

第二天清早,且惠簡單洗漱後就離開了臥室。

她下樓時腳步很輕,但仍被馮母察覺。

王字真穿一件半舊不新的亮銀色絲綢衫子,坐在沙發上翻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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