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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重新發動,且惠接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才敢看他。

他淡聲吩咐了句「慢點開」。

隨後闔上眼,重新靠回了座位上休息,眉心稍蹙。

遠處的麥田如波浪起伏,虛浮日光里,錯落出她眉眼間的怔忡。

要隔開一段歲月,人們才好重新審視當時的自己,才能看清楚一些事實。

到了英國之後,她總是不斷地追問,這孽海情天的錯綜一局,到底如何才能避開?

在無數個深夜裡,且惠假設了很多種如果,卻沒有一種能反推成功。

她躲不開的。

緊張就是答案,通紅的臉頰就是答案,不聽話的心跳就是答案。

而潦倒的結局早就寫在了他們見面的這一天。

後來且惠去大英圖書館,一封敦煌遺書《受十戒文》引得她反覆細看,三界寺僧人法信告誡沙彌——「暫時因緣,百年之後。各隨六道,不相系屬」,但沖不破的清規戒律背後,卻又寫著:見君行坐處,一似火燒身。

也許,是且惠出於私心,誤讀了佛家誡文。

可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沈宗良,想到她頰邊散不開的紅潮,想到這一天。

邁巴赫開出禁區卡口,從遊魂狀態回歸的且惠,才發現車上好像少了人。

她扭頭問:「納言哥哥沒有一起下來?」

「他留在山上陪客人。」

「噢,這樣。」

眼見沈宗良眼眸低垂,一副散漫不耐的樣子,且惠也不敢再多話了。

原本還想問一問披肩的事。

第06章 插pter 06

車子下了環城高速,駛入市區時,黃秘書提前問了一句,「鍾小姐要去哪裡?」

且惠說:「中芭少兒培訓中心,崇文門那邊。」

她朝前說完,緩慢收回視線時,碰上沈宗良探尋的目光。

不等對方開口,且惠主動跟他解釋:「我在那邊教幾個小朋友跳舞,賺點錢。」

沈宗良面容沉峻,單手搭在交迭的膝上。

他像是起了幾分談興,「你的專業是芭蕾?」

且惠搖頭,「不,我讀國際法。跳芭蕾是業餘的,但教孩子夠了。」

沈宗良若有所思的樣子,「大三的話,功課應該很緊張了。」

言下之意,在這個時間節點上,還非得擠功夫出來兼職,是不是生活有困難?

鍾且惠理解到位,坦然承認,「對的,是比前兩年要忙的。但我生活費不夠。」

沒有想像中的那許多不自在,她大大方方地告訴眼前人,我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麼光鮮。

沈宗良點點頭,沒說話。

每個人在世上活著都有難處,再如何漂亮聰慧的人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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