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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良靠在車邊,一隻手虛攏著避風,偏頭點燃指間的煙。

一樓的菱花窗沒關攏,鍾且惠在客廳里來回走動著,纖瘦婀娜的腰肢搖晃在光影里。

沈宗良緩慢地吸上兩口,想用更為濃重的煙火氣,來驅散飯桌上沾染的俗味。

與其說是世俗,不如說是這個圈層龐大的宗法人情社會。

既然要入世,就無可避免地要到渾水裡去蹚一蹚。

這是每個沈家子孫,到了年紀後躲不掉的功課,是必須要出色完成的任務。

他的疲憊,他的厭倦,他任何一種多餘的、無關的情緒,都不可以表現出來。

披著沈宗良的皮囊活著,他得時刻保持頭腦清醒、情緒穩定,面對各路考驗遊刃有餘。

誰也不是完人。但東遠成立以來最年輕的副總,沈老爺子生前極為看重的小兒子,他必須是。

兩分鐘後,沈宗良掐了煙,他走到窗前,輕輕叩響了窗欞。

且惠尋著聲響扭過頭,玻璃水杯緊緊握在手裡,白開水像盪進了她的眼波,濕漉漉地盯著他看。

她歪了下頭,「怎麼了,沈總?」

沈宗良冷聲提醒她,「睡覺前關緊窗子,這裡治安雖然好,但也別大意。」

沒料到他還這麼熱心。

且惠有些不敢信的,恍惚著點頭,「知道了,謝謝。」

沈宗良因她這樣的懵懂發笑。他問:「怎麼這副表情?」

「哦,沒有。」且惠回過神,不敢再直愣愣地看他,「只是有點意外。」

他刨根問底,「有什麼值得你意外?」

且惠見遮掩不過去,直白地說:「我沒想到沈總還會關心這些小事。」

沈宗良問:「那在你意料中,我應該是什麼樣?」

這叫她怎麼答才好?

難不成說,你看起來冷漠又自私,言談舉止一股西方精英式的極端利己主義,根本不會管人死活。

真這麼說了,那以後也不用再見面了。

這不行,她還要在這裡住上好一陣。

且惠換了個委婉的說法,「我是覺得沈總日理萬機,心裡裝的都是民生大計。」

沈宗良的表情冷下來,並沒有被她虛偽的假話取悅,而是丟下一句,「倒也不用給我起這麼高的調子。」

他走了以後,且惠伏在窗前發了一陣呆,果然伴君如伴虎。

且惠忽然有點能和劇里的炮灰npc共情了。

為著這次不愉快的談話,隔天的傍晚,且惠去拿自己的披肩時,給沈宗良捎了件見面禮。

是嫁去了紹城的小姨寄給她的黃酒。不是多貴重,但這個時節喝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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