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這就是年紀小的特權,只要鍾且惠認為正確的事,就一定要做。
就算教給她,讓她去考慮背後更深層次的影響,以她這點腦筋也考慮不出什麼來。
且惠小心翼翼地放下,一雙手交到背後,依依不捨地看了好幾眼。
沈宗良也望過去,窄瘦的瓶身里插著兩支長條粗杆的花,頭重腳輕的樣子。
他覺得有點好笑,問了聲:「你確定這不會倒秧?能插得穩嗎?」
且惠回過頭,神神秘秘的笑了下,「放心吧小叔叔,它比社會主義的物質基礎還要穩,堅固著呢。」
「......大半夜的又喝了是不是?」
沈宗良走到長案前,站在她的身後,皺著的眉頭緩緩鬆開。
且惠一臉被冤枉的表情,撅了撅唇,「才沒有,我一直在複習好不好?」
卷挾著微弱花香的晚風從窗戶里湧入,他在她長久的、委屈的凝視里敗下陣來。
沈宗良無可奈何地笑,「好好好,你沒喝。」
天太晚了,又報了今晚上有雷陣雨,他正想催促鍾且惠回去。
剛抬頭,天邊打下一個霍閃,驟然擦亮半邊夜空。
還沒等沈宗良關窗子,轟隆一聲巨響,一道驚雷就落了下來。
鍾且惠背對著外頭,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一瞬間嚇得跳起來,下意識地鑽到他懷裡。
而那一秒里,沈宗良竟也自發地伸出手,將她緊緊攬在胸前。
仿佛心中早有計較,在來不及採取措施的那零點一秒里,他試想過這種可能。
而他的本能並不抗拒,所以在鍾且惠撲過來的時候,大腦選擇了庇護她。
沈宗良一隻手扣在她的腰上,另一隻手牢牢掌住她的後腦,帶著安撫的意味。
他輕揉了下她的頭髮,「不要怕,打雷而已。」
且惠心有餘悸,瑟縮著不敢出來,「把而已去掉,我最怕的就是打雷。」
「......」
少女清幽的體香肆無忌憚地向他溢出,如同咆哮的洪水一樣奪走他稀薄的空氣,一種類似高反的生理性反應。
令他想起十四歲那年,跟著去考察的爸爸參觀布達拉宮,每走一步都胸悶氣短。
沈宗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因為他察覺到喉嚨的乾澀,呼吸失去秩序。
他只能僵硬地維持這個動作,仿佛被人下了降頭,鍾且惠不出聲他就無法解咒。
過了一分鐘,直到那股緊張完全消失,且惠才意識到他們現在的姿態,超出了正常社交範圍。
他的掌心貼在她的脖頸處,很寬大,指腹有一層薄薄的繭,予人以強烈的安全感。
且惠的臉漸漸紅了,連帶著那層薄薄的真絲面料也滾燙起來,幾乎要出賣她的心跳。
她盡了最大努力,才裝作若無其事地推開他,胡亂攏了一下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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