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富裕時,她是個人見人夸的乖囡囡,做著最端莊的表率。
後來到了江城,因為父母的落魄潦倒,她更是百倍的聽話,從未有過一天反叛。
也許太懂事的人,都會有一場遲到的叛逆期,且惠在心裡對自己說。
要不然她就太難受了,無法面對自己,面對沈宗良的喜歡,面對媽媽。
她總要給無處宣洩的感情開一道小口子,給自己一點喘息的。
否則像充飽氣的球一樣,再往裡面施加壓力,很快就要炸得四分五裂。
好比小時候從東京買來的那個八音盒。
法院來查封財產時,且惠做賊一樣偷藏起來,不敢叫人發現。
那會兒她不懂,即便不藏,這樣的東西也沒人會要。
後來被帶到江城,她經常在傍晚時分拿出來,倚在閣樓上聽一聽。
然後閉上眼,想像自己正在國家大劇院裡翩翩起舞,台下掌聲雷動。
再肯接受現實,偶爾也需要一點虛榮的獎賞,才好繼續抵抗洪流般的世俗。
現在她有了比八音盒更好的禮物,這個人堅定有力地將她抱在懷裡。
且惠在他身上伏了很久,聞飽了柔潤的沉香,頭有些暈。
她推開沈宗良,「有水嗎?我有點渴了。」
他彎了彎手指,從她的臉頰上刮過,「我去給你倒。」
沈宗良起身的瞬間,且惠條件反射地仰頭,她說:「謝謝。」
他笑了,笑她骨子裡還是那麼地乖,「看來你還得適應一下。」
且惠眼眶泛著微紅,疑惑地問:「要適應什麼?」
他沒回頭,「適應毫無負罪感地支使男朋友這件事。」
男朋友。這三個字魔力好大。
讓且惠一下子全身酥麻,腳底心泛軟。
她分明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卻仿佛一腳踏空般的心虛。
沈宗良端來一杯溫水,且惠就著他的手喝起來。
她喝水的時候動作很輕,小口小口的,像沒滿月的小貓吐舌頭。
且惠喝完,又習慣性地想說謝謝,見沈宗良挑了下眉,咽了下去。
她還是擔心他的傷,「你這裡有藥酒嗎?我給你揉揉吧。」
這架茶几的邊緣看起來實在硬,沈宗良被那麼大的外力撞上去,應該傷得不輕。
沈宗良的目光停在她臉上,「藥酒倒是有,不過,你會嗎?」
且惠想試試,「小時候我扭傷了腳,爸爸給我擦過,手法我記得一點兒。」
她說話聲音很低,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怎麼回事?她好像還更容易害羞了,沒一點鬼用。
沈宗良指了下窗邊,「藥酒在那邊,我先去洗個澡。」
「啊?」且惠猛然抬頭,眼中溢出柔光點點,「還......還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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