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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車上, 玻璃一關,沈宗良搓了搓她的手:「還冷嗎?要不然給你開點暖氣?」

「那沒必要,我緩一緩就好了。」且惠把臉悶在他的胸口說。

沈宗良吩咐司機開車,他說:「去西山。」

且惠在他懷裡嗯的一聲, 問道:「不是回胡同里嗎?」

沈宗良說:「你要讀京大,西山那邊的房子更近,開車都不要十分鐘, 散著步就到學校了。」

且惠沒再多問,哦了一聲就靠在他身上, 眯上眼睛睡覺。

這一覺睡得很長,等她再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穩了。

且惠聽見沈宗良在和誰說話。他放輕了聲音,「婚房就不能住了?你知道我今年娶不上媳婦兒?賭什麼的?」

車窗外仿佛是唐納言的聲音。他哼的一下, 「你那尾巴甭翹太高了,沒有我, 你能把人給帶回來?搞什麼,怎麼還不下車?」

「睡著了沒看見?我怎麼下?」沈宗良低了低頭,輕輕揉著她的手心。

唐納言拿下巴點點地,「打開車門,用你那兩條尊貴的腿下,就這麼簡單。」

「不了,讓她再睡會兒。」

唐納言嘖嘖嘖地走開了。

看不下去,嬌慣得一點譜兒都沒有。

等聽見腳步聲遠了,且惠才睜開眼說:「我已經醒了。」

沈宗良親了親她的臉,「醒了怎麼不說話呢?」

她老實說:「我聽見納言哥的聲音,總覺得我這個樣子,他要笑話我。」

「他那不是笑你,是笑我。」沈宗良摸了下她的頭,「好了,進去吧。」

且惠被他牽著下車,她拿另一隻手擋在眉骨上望了望,「這兒獨門獨戶的,隔得還遠,應該不會很吵吧?我要看書的。」

沈宗良說:「不會,這裡周邊都是高校,很安靜。」

她問:「剛才納言哥在這裡做什麼?」

沈宗良指了下對面,「他住這兒。」

且惠低下頭笑了,沈宗良問她笑什麼,她說:「沒有,我想起莊齊小時候,天天把大哥哥掛嘴邊,一刻都離不得她哥哥似的。」

好像一眨眼,每個人就這麼長大了。

讀小學的時候,她們站在黑夜即將來臨的暮色里,聊著關於成年的事。那會兒年紀小,以為這個過程會很簡單合理,只不過是妝檯上的東西,從紅領巾、粉紅髮卡變成香水和珠寶而已。

可這麼多年,沒有誰過得如自己想像中那般不費力,生活的重量並不輕。曾經信誓旦旦說著一定要實現的心愿,有多少都枯萎在了路上,像來不及升到天空就啞火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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