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出聲即淹沒,面前的人沒有停下步子,看不見觸動,一前一後,中間隔著人潮洶湧,這場較勁的鬥爭打破在她澄靜的眼睛裡。
再見第一面就保有的分寸和沉默,架在衝動之上的理智,似也被沸天震地撞碎一地,化在嘴邊一句:「這麼多年,你還恨我嗎?」
錢包塞回口袋的動作滯了滯,如果他再靠近點,或者轉個身,看著她,就能看破那一面失常痛疚——他只是走得更快了,穿過行人,插進隊伍,令她只能夠以尋找為前提看清他。
……
旁邊座位的到站準備下車,拍了拍她,她才清醒自己墊著圍巾睡了一路,眼皮重,捂紅的臉堪比高燒,起身時在另一側望了一圈,發現靳邵已經站在等下車的隊列里。
這趟列車的廣播總算修得清晰,列車員卻依然要吼著嗓子前後遊走。倆人座位在左在右,並非一排一列,這麼相隔耗了一路。
快十二點,站外並不冷清,將到除夕,有不遠的矮房人家放起了花炮,拼車廣場喇叭和人聲響成一片,大雪下了一夜,草木建築鋪蓋霜白,天地褪色,萬物和明潔一片糾集聚合。
兩人都沒行李,輕身出站,黎也站直整理睡亂的圍巾時,靳邵打著車又接了個電話,走去了兩米之外,站台階上。
旁邊坐了個等單的大哥,抽著煙仰頭問他搭不搭車,他耳邊聽著電話,單手撈錢包,「兩個,不拼車。」兩張紅鈔遞過去,「接不接?」
票子被收過去,靳邵就沒管他怎麼答應,半闔眼皮聽電話里丁紅輸出到最後,說了句她搞不定,「喬妹那姑娘,你自己回頭去說。」
「我看見她消息了。」他指尖翻出去,未讀界面滑了下,沒點進去,「年後再說吧。」
掛電話,舉著手機朝後揮一下,黎也正看手機呢,口袋裡捂熱的手貼一貼臉頰,她不扎發,雪糝融在髮絲和皮膚上,應該是把手捂涼了,改換機殼背部捂,有電話震起,她才拿下來看,對方掛了,她抬眼,靳邵站在不遠處,原來的手勢再揮一下,讓她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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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也上一次來新城區是跟秦棠碰面,前年聽說她離開了桐城,最近總在朋友圈見到她,她這個性格,也不會跟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搞多近的關係,逢年過節自然也不回來。
兜來轉去,似乎誰都沒了歸屬地。
路上黎也問靳邵有沒有提前跟黃銳打招呼,靳邵索性再讓兩邊通了個電話,聽到嬸嬸的聲音,黎也驚奇她居然還記得自己,也不過一面之緣。
嫂嫂就笑著說:「怎麼不記得?阿邵以前過來,常提起你呢。」
車子開進城區街路口,靳邵這時候叫停司機,通話時間還在屏幕里跳,車門開合,黎也歪著身讓司機放下窗,見著靳邵走進一家24小時便利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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