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泓略一望,心道大抵是哪位皇家貴戚。已是微微側身,負手將牙笏放至身後。
此刻寒風卻不湊巧。
轎簾被風掀動,他與轎內貴女猝不及防對上眼神。
謝泓心下巨震。
她嫣紅唇角微揚。
眸光流轉間,卻是再不看他,只看向懷中攏著的白鳥。
那白鳥小巧地偎在她胸前,幾乎要被領口綴著的一色雪貂絨沒了去,烏溜溜的眼睛望著她鬢邊的鎏金九蝠嵌紅珊瑚步搖,鳥喙帶著點嫩黃,親昵地在她袖口蹭了蹭。
明明是記憶里靜婉清麗的一張臉,配上懷裡的活物,這幅場景竟有幾分奇異的殊艷。
謝泓失聲:「你——」
一瞬間他想到很多名字,卻找不到最合適的來回應。
同僚已經張惶扯他袍袖。
看面前貴女的服制,有些消息靈通的人已經瞭然。
這白鳥是嶺南進貢的,太后那裡獨一隻。宮中傳聞,最後賞給的便是那位太后最疼的容筠公主。
誰能想到一向清正端方的謝首輔,此時卻愣在此處,成為最失態的一個?
葉容筠低眸,卻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雪衣,我們走罷。」
她溫聲道,纖指輕撫過手裡的白鳥,沒有再回眸。
*
大周十三年。暮春。
五月雲州,積雨新霽,水色溶溶。
雲州的印坊因為取水量大的緣由,慣是臨溪修建。此刻雨後的風帶著涼意,吹得南牆懸掛的印紙嘩嘩作響。有風捲起紙片,眼見著那一摞油墨未乾的印紙即將被捲入溪水中,少女眼明手快抄起一塊薄石板,當做鎮紙壓在上面。
「葉姑娘真是麻利。」
印坊掌柜掀簾進後院,剛好看到這一幕,笑道。
灶底墨材燃燒的味道逐漸轉為熟悉的微焦油脂氣息,葉采苓心知這批制墨的油煙火候已到,轉身熄滅灶火。
等待收煙的檔口,她把袖子挽得高了些,轉身向掌柜的福了一福。
「不敢當。」
她猶豫了一晌,啟唇道:「掌柜的,我知不妥,只是家母還等著藥,敢問今日可否為我先結了這月的月錢?」
掌柜的表情驚訝:「葉大竟沒和你說?」
見葉采苓不解,他道:「你哥已經把錢支走了。」
「他前日便來過,言道已經和你說好,說你娘急著抓藥,我便支了月錢給他。」
葉采苓咬咬牙。
便知道長兄又出去賭。
她道:「無妨,我今日便找他要去。娘急著用錢抓藥,想必他不敢亂花。」
便是亂花,也要教他吐出來。
掌柜的便點頭,心道葉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做起事來卻是個絕不含糊的,和她那長兄看著真真雲泥之別。
印坊的竹簾掀動時有碰撞聲。
葉采苓循聲看去便是一愣:「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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