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李曜染指烏茲,劍指西域,他慧眼識人,將鄒雲納入麾下。於是,這個混種少年,成了李曜一路征戰的「活輿圖」。
李曜御極稱帝後,鄒雲以收復西域的無上軍功成為皇帝肱骨,本是位極人臣,卻在最後與那位國師一道領兵救她出宮。
在她死後,以李曜的雷霆手段,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這個時候,她才隱約覺得,這個總是跟在國師身後默默不語的少年將軍,對她有著獨一份的心意呀。
前世,她辜負了這份心意。
可今生,她又要利用這份心意了。
朝露攏了攏身上的雪氅,慢悠悠地站起來,歪了歪頭,不發一言地凝視著眼前皮膚黝黑的少年。
看她笑中帶淚望著自己,鄒雲不由揉緊了手中不敢遞上去的絲帕,一顆心也跟著被揪住了。
「朝露謝過鄒雲將軍。」
她竟記得他的名字!鄒雲猛然抬頭,卻又想到,可他分明還不是將軍呢……
「這皮毛是微臣親手獵得的,殿下放心,我從未穿過的……」鄒雲的聲音低了下去。
他區區馬奴,怎配穿這身雪氅,可他也不知,花了幾月軍祿去裁縫處製成這衣,自己不穿又是要獻給誰呢。
她卻似是毫不在意,緊緊裹著他的雪氅沿著石階漫步。
「鄒將軍你看,我腿好多了,可以讓我在這庭中騎一會兒馬嗎?」朝露眨了眨眼,望著垂頭不語的男人。
她的腿未傷前,常瞞著母親與三哥去塞外荒原縱馬,一天一夜才興盡而歸。自腿傷後,臥病在榻,已許久未騎馬了,也許久未見過他了。
可馬,是她與他的聯結,今日必要派上用處的。
「我不出這宮廷,定不會讓將軍為難的。」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我被幽禁在此,騎馬還是可以的吧?」
鄒雲此時心中在想的卻不是宮規和軍規。
他知道她為了不再跳舞,折斷了腿。
她的舞,那一夜在宴上,他也偷偷跑過去看了一場。無法言喻的感覺,他只覺在戰場上被敵人架著刀都不似這般的心驚肉跳,之後更是夜夜夢裡都是她的舞姿。
「鄒雲將軍?」耳邊傳來她的輕聲細語。
鄒雲回過神來,默默叫屬下把她的馬牽入庭中。
朝露展顏一笑,撫摸著馬鬃。
此馬毛色黑中帶紅,鬃毛濃密,蹄毛泛白,有如踏雪。是北匈王族才能驅使的馬種,是三哥洛梟特來去北匈替她尋來的高山馬種雪雲駒,她寶貝得不得了。
作為西域土生土長的女子,朝露騎射皆精,弓馬嫻熟,都是她三哥洛梟自小手把手教的。父王曾贊她的騎射,稱比之他的親兵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惜哪怕養好了腿,後來入了宮,李曜素來不喜她的胡人做派,她便與弓馬無緣了。
朝露一扯韁繩,縱身一躍,便騎上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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