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可敦為何要讓穆護救出她來,一道去河漠呢?
應絕不會只是應穆護的請求,順道和他一併去了河漠部那麼簡單。
既然她已是大可汗的質子,若是在牙帳待叱炎得勝歸來,本來就相安無事。
那麼,讓大可汗失去她這枚質子,疑心玄王,就只有一個原因。
離間。
離得不僅是王庭與河漠部,更是大可汗與玄王。
可敦故意讓穆護放走了她。那麼,大可汗手中再無壓制叱炎的工具,面對如此羽翼豐滿之將,心中豈能安定?且不論叱炎是否真的有反心,但大可汗必不能容他。所以,才有啜特勒夜半來襲,才有那支黑羽箭。
接下來的一切,不言而喻。
辰霜脊背發涼,門帘外突然傳來的一聲陌生叫喚,驚到了沉吟中的她。
「貴人。」
辰霜手一松,那把木梳從她掌中滑落,掉在了地面。
一雙白玉縴手將木梳撿起,重新放回了妝檯之上。手的主人一身粗布醫女裝扮,瞧著有些面生,不是之前照看她的那一位。
來人款款越過屏風,對辰霜微微一拜道:
「我來替貴人換藥。」
辰霜不語,緩緩行至榻前,挑開了衣襟,露出半邊肩頭,將刀傷示予人看。
那醫女上前,雙手指尖翻騰,靈巧地取下她帶血的傷布,覆上塗了新藥的布條,再度為她重新包紮起來。
醫女面露欣喜,邊動手邊對她道:
「貴人的刀傷,不出幾日便能痊癒了。」
辰霜定定望著她細巧的面,秀眉一挑,淡淡道:
「有勞可敦贈藥。」
醫女包紮的手在空中一滯,隨即小步後退,對她拜道:
「貴人好眼力。」
她神態恭敬,不慌不忙,似是早有預料。
辰霜盯了她良久,心中沉沉未顯露在面上,只慢條斯理道:
「並非我好眼力,是可敦遣你前來,故意讓你露餡讓我知曉罷了。」
「尋常醫女採藥搗藥,食指拇指和掌緣必有厚繭,而你十指絲滑,看來從未行過此事。況且,她們身上常帶藥香,而你身上是薰香,且不是普通香料。」
「所以,你是何人?可敦有何指教?」辰霜斂衣起身,面對低垂著頭的「醫女」,冷冷問道。
「小人凝燕,可敦特命我前來甘州,是有物信要交予貴人。請貴人務必細細一覽。」語罷,凝燕從袖中取出一封密函與一支金釵,遞予辰霜。
辰霜接過,捻起那金釵一看。雕金鳳紋,鑲珠嵌玉,是長安宮裡的物件,應是宴海的陪嫁之物。
其意昭昭,再明顯不過了。
辰霜心下一沉,又揭開封泥,閱信一覽。
凝燕瞧著她執信的指間略有些顫抖,連帶著紙張微微晃動,隨即溫溫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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