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敦心細。」
她步履不停,即刻向可敦帳中走去。
一路上,穿過連綿的氈帳群,來到牙帳之中。辰霜反覆確認身後沒有尾巴,才靠近了那處巨大的可敦帳外。
她沉下心,掀簾入內。
菡萏蓮瓣形的香爐升騰出一縷縷細長的煙氣,明燭在煙霧中投射出斑駁的光,照得帳中一片朦朧。
辰霜是第一次來到長姐宴海的帳中,停在門前,不由多看了一眼。
再往前去幾步,她停住了。
一襲殷紅色長衫的宴海懷中,摟著一個小兒。約莫四五歲的樣子,見了突然到來的陌生人,那男童也不怕生,幼鷹似的目光瞥過來,目不轉睛地回看著她,俯視中帶著微微的敵意。
辰霜與之四目相對,不由出聲問道:
「這是?」
「這是毗伽,我的孩子。現下,你們算是見過了。」宴海掠過她驚異的目色,撫著男童一頭毛躁的捲髮,親昵地捏著他的小臉,說道:
「毗伽,你今日認得這位姑姑了。若是以後,阿娘不見了,你可要記得找她護著你呢。」
男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望向辰霜的眼神緩和了下來。在宴海的示意下,一旁的香芝領著他迴避。
辰霜見帳中僅餘她和宴海,便上前疾聲問道:
「長姐,玄王他真的?……」
宴海悠悠拿起案前一盞熱氣騰騰的茶,不緊不慢地對著吹了一口涼氣,聲如芒刺,道:
「你倒是越發關心他了。我不搬出他來,你倒不肯過來見你長姐了?怎麼,要開戰了,心還不肯收一收麼?」
辰霜前來,也不與她拐彎抹角,徑直說道:
「長姐三番四次救我,我感激不盡,可我有一事不明,為何要一直與他針鋒相對?」
「李清河,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初入王庭之時,當夜在月下,你是如何應我的?」宴海將手中杯盞砸下案前,霍然起身呵斥道,「你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掖擎本就覬覦我大唐涼州多年,若不是我多番轉桓,涼州恐怕早已入回鶻之手。而玄王叱炎,就是他取涼州的那柄利劍,你竟還看不透嗎?」
辰霜怔住。
散落在各處的細節像是一顆顆珠子終於被一條絲線牢牢串在了一起。
無怪乎在她逃至回鶻前,玄王叱炎曾屢次三番進攻涼州,雖每每已奪取失敗告終,但隴右軍節節敗退,傾頹之勢已在朝夕之間。若是待此番寒冬過去,回鶻屯兵屯糧,膘肥馬壯,重整旗鼓,再來一番猛攻,直取涼州不過時日問題。
之前,是她的私心太重,蒙蔽了雙眼,將近在咫尺的危機視若無睹。
細思之下,她的聲音已低不可聞:
「我會讓叱炎,放棄攻打涼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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