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此事上,他和他的聖上是一條心的。聖上定不會不知。
於是,張恪慌忙又搶地大拜道:
「絕無可能。回鶻求娶之事,只有聖上與奴婢二人知曉。奴婢絕不會透露半個字,不然幾顆腦袋也不夠掉的啊。」
皇帝沉默了片刻,殿內登時肅靜萬分。俄而,他低聲令道:
「既如此,召宴海公主即刻上殿。」
「是。」張恪應聲,退下去之時,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他撥了撥腦中的如意算盤,心下竊喜不已。
***
宴海受召之前,早已在府中著了朝服,斂衣肅容,身端色正,靜候多時。
小內侍請她上宮廷馬車之時,她瞥了一眼錦頂華蓋的座駕,沒有登上馬車,逕自上了早已備好的西域烈馬,隨即踢蹬夾腹,甩鞭揚長而去。獨留小內侍愣在原地。
長公主何時喜歡上了騎馬,而這騎術,何時又那麼好了?
宴海駕馬直驅,駛入外宮門之際,守門的禁軍將領嚴陣以待。
但一看清是長公主親騎,一襲紅衣烈烈,烏髮如墨,神容絕艷,一陣風似地掠過他們。馬上英姿風華,眾禁軍看得一片驚嘆,無人敢攔。
重歸宮門萬事非。宴海再見這座皇城,頓時生出幾分恍若隔世之感。
含元殿前的丹陛玉階她幼時當滑梯一般玩耍。她也曾在父皇膝下,看著文武百官自拾階而上,魚貫而入,山呼萬歲。
那些走在最前列,身著緋色官袍的三公九卿,她向來不放在眼裡,隨意指摘。
因為,她是父皇最愛的女兒,在他奪嫡成功,順利登基的第一年帶著祥瑞之兆出生,華光耀九重宮闕。她自小享受著太子哥哥都沒有的殊寵。
若非母妃在她幼時因生產不順而早逝,此時應是已被封為皇后,若是當時母妃誕下皇子,今日東宮此時住著誰還猶未可知。她的舅爺更是有從龍之功,掌兵十萬,官拜國公,入朝不趨。現任節鎮勢力最大的河西和河東兩大節度使,不是她母族出來的世家高門,就曾是舅爺親衛舊部。
可所有一切的榮寵,在她被父皇聲淚俱下地要求和親的那一夜,盡數改變。
在侍官的指引下,宴海提起衣衽,跨上漢白玉的台階。宮變時連綿的血跡已被擦乾淨了,只有不經意的角落縫隙里還留有血灘蜿蜒的輪廓。
舊日恥辱的暗影仍在,已成帝王心魔。
天穹低沉,烏雲蔽日。隆隆的雷聲在雲層中隱隱大作。
她抬首,看到長階盡頭立著一個身材矮小的緋衣宦官,一甩臂間拂塵,笑眯眯與她對視。
正是御前掌印張恪。
「公主殿下,聖上有請。」他面上無須,聲音尖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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