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從旺被問得心裡一顫,戰戰兢兢道:「小人不知,還請大人您明示。」
宋三郎冷笑一聲,目光直直地盯住孫從旺,目光幾乎動都不動一下,漆黑不見底的瞳仁中是不容置疑的嚴厲和威壓:
「你是真不知——
還是跟本官揣著明白裝糊塗?」
孫從旺最大的心虛無非是一個「鹽」字,他亦清楚的知道關於這事他說了必死無疑,不說巡撫大人興許還能保住他……
孫從旺牙一咬:硬著頭皮道:「大人,小的真不……」
不等他說完,宋三郎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來,直接打斷他的話,「好好想清楚了再同本官說。」
說完,宋三郎一撩袍子下擺,坐回到太師椅,給自己斟上一杯茶,用茶蓋輕輕颳了下漂浮在水面上的茶葉,慢悠悠道:「不急,慢慢想,本官有的是時間聽你說。」
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控,宋三郎冷靜泰然得可怕。
無聲的對峙中,孫從旺的冷汗一滴滴從額頭鬢角滴落,他感覺到自己的心控制不住的狂跳,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般,他越來越喘不過氣,伴隨而來的是胸口的疼痛……
撲通一聲!孫從旺忽地整個人向前栽倒,昏倒前他聽見宋三郎一字一頓道:「你祖父有心疾,你有心疾,你父親亦有心疾。」
在他暈倒之後,有兩名郎中拎著藥箱從屏風後匆匆轉出,為他扎針救治。
孫從旺平日裡的所作所為,自是死不足惜,但眼下卻不能死。
不久後,孫從旺醒來,大有渡劫之感,緊張了半天原來竟不是他想的那事,長鬆一口氣的同時他亦顧不得叫冤,唯恐再節外生枝,很乾脆的承認了自家老爺子確有心疾之症。
很快,巡撫府這邊便得到了消息,說是布政使大人是為著馮侖之事找孫從旺問話,趕巧了,孫從旺竟然在問話的過程中發作了心疾,不得不承認他父親真正的致死原因是心疾發作。
楊志不相信什麼巧合,他估摸著是孫從旺以為宋三郎招其過去是問鹽務之事,心裡發虛緊張導致發作了心疾。
暗道一聲「廢物」楊志又問宋三郎怎麼會突然插手馮侖之事,下面人說聽說是宋家的小少爺與馮侖玩得挺好,還曾好幾次在聚會上替他出頭,這次是同情他不能考科舉便求了自家父親給幫忙。
楊志暗想這馮侖倒是個有腦子的,知道該給什麼人上香能自救,都是手低下的鹽商,自家出頭偏袒他不合適,再者馮侖不能科舉對自家只有好處,自家沒有理由替他出頭。
手底下人能幹自然是好事,不過太有野心就不大好了,回頭得提醒睿兒一句:馮侖不可大用。
這些都不緊要,且不提,當務之急是要做好準備輔佐太子殿下順利登基。
楊志野心勃勃。
馮侖亦從景辰口中得到這天大的好消息,他簡直喜極而泣,本來他都以為沒希望了,不成想竟然又峰迴路轉,他想:他沒有看錯景辰,景辰是心善之人。
宋家幫了如此大忙,馮侖自然不能沒有表示,慌忙備下禮品,準備登門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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